「在莊園里發生的事你們這些先生們知道得比我更清楚。 星期二我女兒發電報來說她要過來,當然,要是她到這兒的話,他們的把戲就會被戳穿的。 所以桑恩就到埃爾多拉多去接他,跟她說我受傷了,正在礦上呢。 接著就把她帶到那兒去,她很自然地相信了他的話。 從那以後,要不是伊登先生,霍利先生今晚來這兒尋找這位年輕的女士,我和我女兒現在還被關在那兒呢。 不幸的是,這位女士今天早些時候也無意中卷到這件事里來了。 」 邁登站起來說:「我的故事講完了,警長。 你是不是在想我一定希望看著這夥人被關進大牢吧?到那時,我會睡得安穩些。 」 「哦,我認為這很容易安排。 」警長回答說,「我先把他們帶走,然後我們再出具幾份逮捕令,我想在縣城的監牢里他們會絕對安全的——雖然埃爾多拉多不能向他們提供一流監獄的舒適環境。 」 「還有件事,」邁登說,「桑恩,我聽你那天晚上對德拉尼說,『你總是對他感到害怕——那次在紐約——』,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們以前也曾經想這麼干過嗎?」 桑恩抬起那張一直埋在手心裡的緊繃繃的臉,「我對此表示道歉,先生。 我會講出來的。 有一次您外出打獵,我們本來已經安排好準備在紐約您的辦公室里動手,但是如果說您害怕德拉尼的話,那麼,他對您的懼怕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在最後一刻退縮了,手腳冰涼——」 「我為什麼不退縮呢?」德拉尼咆哮著,「我對你們誰都不能信任,一群黃狗——」 「是嗎?」沙克·菲爾喊道,「你是在說我嗎?」 「當然,我說的就是你。 我們派你去舊金山把路易·王引開的時候,我可沒想到你會去搶珍珠。 哼!我現在全明白了……」 「我為什麼不該去搶珍珠呢?」沙克·菲爾喊道,「你們一直都在設法把珍珠弄到手,我說的沒錯吧?當你聽說德萊科特把珍珠帶來的時候,你想幹什麼來著?哼,亨利大哥對你——」 「我是這樣做的,」教授插了一句,「我是想愉偷溜走,單獨去見德萊科特。 要是你覺得我不夠聰明,那麼你肯定是個傻瓜。 你當然是個傻瓜——只有傻瓜才會給什麼女演員寫信——」 「閉嘴!」德拉尼喊道,「誰更有權利擁有那些珍珠呢?要不是我,你們能幹些什麼呢?你們可真是幫了不少忙——整天四處閑逛,嘴裡唱著高調——還有你——」他又轉向沙克·菲爾,「你可真有一套,路易·王剛到門口兒,你就刺了他一刀。 」 「是誰刺了路易·王一刀的?」沙克·菲爾喊道。 「是你!」桑恩喊著,「我當時和你在一起,我親眼看見的,我發誓。 」 「都是些幫凶,」警長咧嘴笑著,「上帝啊,要是把他們的手銬都鬆開,他們會一對一地把對方弔死的。 」 「孩子們,孩子們,」教授溫和地說,「都別再說了,我們再這樣爭吵下去,是爭不出個所以然的。 警長,我們準備好了——」 「等等,」查理說,他一轉身就不見了,一眨眼的工夫,他拎著一個小黑包走回來,他把包放在邁登面前。 「我榮幸地請您過目,」他說,「這裡面是一捆捆的鈔票,是出售證券和從紐約辦公室匯過來的錢款,像是沒怎麼動過,但我還不敢肯定,這得問問德拉尼。 」 「錢都在那兒呢,一分不少。 」德拉尼咆哮著說。 陳搖搖頭。 「即使是對你這樣的無恥之徒,我也不願意去仔細追究你說的話是真是假。 可是那個艾迪·波斯頓——」 「是的,」德拉尼回答「你說的對,我是給了波斯頓五千元錢,那天在院子中他把我認出來了。 去找他吧,把錢要回來,那個可惡的騙子!」 警長笑起來。 「說到騙子,」他說,「聽上去倒像是對你們的稱呼,孩子們。 布利斯,我看我們最好還是走吧,到埃爾多拉多找一兩個代理人。 邁登先生,我們明天見。 」 鮑勃·伊登走到德拉尼面前,「嗨,傑瑞,」他笑容可掬地說,「恐怕是該說再會的時候了。 在這兒你是主人,我是客人,我母親總是告訴我說,一定要對主人說:我過得非常愉快……」 「哦,見鬼去吧!」德拉尼喊道。 待警長和布利斯把他們的俘虜趕到沙漠中的茫茫夜色中后,伊登走到波拉·溫德爾面前。 「德拉尼被趕出去了,」他說,「我想我在莊園拖延的時日也算到頭了。 我打算明早搭十點半的火車去巴爾斯托,然後——」 「你最好去叫輛計程車。 」她建議道。 「要是你和你的敞篷車還能照常工作,就不必叫計程車了。 你能不能等我一會兒,我去收拾一下行李——我想跟你說句話,與威爾伯有關。 」 「我剛剛想起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威爾·霍利正在對邁登說,「邁登先生,我寫過一篇非常成功的有關您的採訪報道,可是真正被採訪的人不是您。 」 「是嗎?」邁登答道,「別擔心,我會站在你身後支持你的。 」 「謝謝,」編輯答道,「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同意發表那篇報道呢?」他沉默不語。 「很簡單,」陳說,「他們正在給紐約的辦公室發電報,請他們把錢匯過來。 要證明邁登在沙漠的莊園里,通過報紙的大肆宣傳不是再好不過了嗎?印成鉛字的東西總是最有說服力的,人們會相信,這就是事實。 」 「我想還是你說的對,」霍利點點頭,「順便說一聲,查理,我們從礦井回來時,還想讓你大吃一驚呢,可你卻搶到我們前頭去了。 」 「只是一步之差,」陳回答說,「這真讓我感到臉紅,我簡直太慚愧了。 我必須承認我對顯而易見的事實反應得太慢了,直到今天晚上我才恍然大悟。 為了取悅這位維克多先生,我把珍珠遞給邁登,他正在收據上簽字,他寫得很慢,很艱苦,我忽然想到,他無論用右手做什麼事都顯得遲緩費力,為什麼?我回想起德拉尼的那件馬甲,那件馬甲是專門為左撇子的人縫製的。 我表面上無動於衷,可在心裡卻喘了口粗氣。 我故意伸手去抓那串珍珠,想證實一下我的判斷是否正確。 邁登一愣神也伸手去搶,他的偽裝不攻自破了——他是用左手去抓的。 他伸手掏出手槍——用的還是左手。 真相大白,我全明白了。 」 「哦,你腦子轉得可真快!」霍利說。 陳悶悶不樂地搖搖頭,「怎麼會不快呢?可憐的老腦筋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我已經有好多天沒工作過了。 在我安排這些不老實的傢伙坐在椅子上等你們的時候,我有充裕的時間進行自我反省。 我怎麼會掉進這麼個愚蠢的陷阱中去呢?整個事件從始至終都清晰地如同沙漠中的清晨。 有人寫了封重要的信件,夾在記事簿中,然後就走開了,待他回來以後就再也沒有摸過那封信,為什麼?他根本就沒再回來!還有一條簡單的線索,邁登,我們就先這麼叫他吧,在暮色沉沉的天井中會見威特康姆醫生,為什麼?她以前見過他;他在帕薩德那與他的管家說過話,是在什麼時候?六點鐘,那時天已經漸漸黑下來了,而且,他不敢下車。 哦,我坐在這兒的時候,在心裡狠狠地踢了自己幾腳,我怎麼變得這麼遲鈍呢?我想可能是加州氣候的緣故。 我得趕快回到檀香山去,那兒才是屬於我的地方。 」 「你對自己太苛刻了。 」匹·傑·邁登說,「伊登先生告訴我說要不是有您在,項鏈老早以前就已經交出去了,說不定這夥人現在已經跑到東方或是更遙遠的地方去了。 我欠你們的太多了,若僅僅是感謝——」 「不用謝我,」陳急忙說,「還是謝謝托尼吧,要是那天晚上托尼不開口說話,那麼這串項鏈現在會在何處呢?可憐的托尼,眼下它正在穀倉後面埋著呢。 」他轉過身面對著一直在後面輕手輕腳地踱步的維克多·喬丹。 「維克多,你回北部之前應該在托尼的墳前獻上一束花圈。 托尼死了,但是它活得很有意義,它臨死之前挽救了菲利摩爾珍珠。 」 維克多點點頭,「就按你說的辦吧,查理。 我會照常規在花商那兒訂束花的。 我不知道能搭誰的車回城?」 「就搭我的車吧,」霍利說,「我要把這件事用電報發出去。 查理,我還能再見到你嗎?」 「我乘下一班火車走,」陳答道,「我會去你辦公室把那些體面的衣服拿走的。 你不用在這兒等我了,好心的溫德爾小姐已經答應讓我搭她的車。 」 「我也在等波拉,」伊登說,「車站上見!」霍利和維克多與邁登和他的女兒道別後就離去了。 鮑勃·伊登看了看手錶,「哦,現在離回家的時間真是越來越短了。 還有一件事,查理,今晚當邁登先生走進來時,你一點兒也不感到驚訝,可是,當你認出德拉尼時,你首先想到的應該是邁登先生已經被殺了。 」 陳微微地笑著說:「我看你對偵探的傳統還是一無所知。 一個偵探要是吃驚的話,那就應該在他脖子上套個鐵枷,讓他從碼頭上跳下去,他完了!邁登先生的出現確實給了我一個突如其來的打擊,可是我不能讓我的同行們知道這一點。 謝謝你。 你沒看到溫德爾小姐正等著我們嗎?廚房裡還有我一些東西,稍微等我一會兒。 」 第6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音調
速度
音量
語言
《中國鸚鵡》
第68頁
精確朗讀模式適合大多數瀏覽器,也相容於桌上型與行動裝置。
不過,使用Chorme瀏覽器仍存在一些問題,不建議使用Chorme瀏覽器進行精確朗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