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桑皺著雙眉,搖頭說:「你誤會了。 他的冷笑,只是我煩惱的誘因,那主因還在案子的本身。 ……唉,這案子真複雜哪。 」 「雖然,現在這案子不是將近結束了嗎?」 「結束?還差得遠呢!」 「我真不懂。 這三個嫌疑人既然都已捉住,眼前的工作,只須想一個方法叫他們-一實供——」 霍桑忽把夾著紙煙的右手搖了一搖。 「這樣容易?包朗,你別心急。 這件案子決不是像你所估量的那麼簡單,至多只可說完成了一半。 須知你所說的三個嫌疑人,也許終於『只有嫌疑』,那你怎麼能夠馬上結束?」 我放了紙煙,驚異道:「什麼?莫非這三個人都沒有行兇的可能嗎——連那個趙伯雄也沒有可能嗎?」 霍桑丟了煙尾,答道:「眼前我們要研究的,已不是可能問題,而是事實問題。 老實說,在事實上我卻沒有把握。 那有什麼用?」 我覺得霍桑的話太含糊而且太突兀,真使我想象不出。 可是這時我的發問的機會又被阻擾,電話的鈴聲響了。 霍桑忙站起來接話。 這電話的結果,似乎並不曾加重他的煩悶。 因為他回到沙發上去時,他的臉上的肌肉好像比先前鬆弛了些。 他自動地告訴我說:「這是秦墨齋打來的。 他說白醫官已從真茹回來。 一兩個鐘頭以內,便可報告我剖驗的結果。 」 他的說話剛完,門鈴又接著響動,不多一回,施桂已領了姜安娜進來。 伊已換了一件純藍色的印度綢旗袍,手裡提著的一隻手夾,也同樣是藍色的,嘴唇和面頰上的紅色,也已減除了不少火氣。 伊走進辦公室時,向霍桑和我都彎著些腰,點點頭,臉上帶著不很自然的微笑,代替了先前的那股虛驕之氣。 我暗忖早晨時霍桑所給予的教訓,想不到竟會有這樣迅速的收穫。 霍桑和我當然也站起來跟伊招呼。 大家坐定以後,伊的稱呼措詞也加上了禮貌的外套。 伊說道:「霍先生,包先生,這件事很勞你們的神。 你們總已到麗蘭家裡去察勘過了吧?可已得到什麼線索?」 霍桑答道:「線索已有幾條,又已捉住了兩個人。 不過我正要跟你談一談。 你來得正好。 」 我聽霍桑的語氣,分明不願把我們剛才到伊寓里去敲門的一回事說破,伊當然也不會知道敲門的人就是霍桑。 姜安娜問道:「霍先生,我本來有些意思要告訴你。 現在你既然實地察勘了一回,又已有了幾條線索,那麼不妨說出來合一合。 」 霍桑點點頭道:「我想先聽聽你的意思。 姜小姐,你想這件事是什麼人乾的?」 姜安娜略略遲疑了一下。 「我看那小余很有可疑。 」 「小余?余甘棠嗎?你有什麼理由?」 「他最近跟麗蘭鬧翻了。 起初他們是火一般熱的。 最近麗蘭交識了一個姓趙的,那小余便鬧著酷勁,曾向麗蘭說過許多可怕的話,麗蘭都曾告訴我。 現在麗蘭突然間被人打死,我不能不疑心他。 霍先生,你對這個人可曾查明什麼?他的行動上也有行兇的可能嗎?」 霍桑點頭道:「有的,他在行動上確有可疑的地方。 現在他已被押在警署里。 」 安娜驚喜地說:「唉,那好極。 這個人太沒良心。 麗蘭起先迷戀著他,待他非常好。 他一翻臉便會這樣,那簡直太可惡。 霍先生,他已招認了沒有?」 霍桑搖頭道:「還沒有。 你可知道麗蘭和小余相交已有多少個時候?」 「那是今年春天相識的——大概總有三四個月了吧?」 「你說他們本來是火一般熱,那麼,麗蘭為什麼現在又會拋棄他而另外交識姓趙的?」 那女子抬起目光向霍桑和我兩個人轉了一轉,便垂下了些,好像有些躊躇,又像有些害羞。 「這個我不知道。 我也有些奇怪,那姓趙的我見過幾次,人品既然不及小余,又不像有——」 「有什麼? 「有——有——錢。 」伊的頭更低沉了。 伊雖是這樣一個相當墮落的女子,竟也會有這種表示,不能不使我相信孟子所說:「羞惡之心人皆有之」的話,的確有著心理根據。 霍桑又道:「那麼,麗蘭對於那姓趙的關係究竟到了怎樣的程度?你知道嗎?」 安娜搖頭道:「不知道。 麗蘭對於那姓趙的從不曾跟我細談過。 我只知道他們的交識還是最近的事。 」 霍桑頓了一頓,又突然問道:「你想這姓趙的會不會打死麗蘭?」 姜安娜怔了一怔,抬起頭來,驚異地問道:「他嗎?我不知道。 我想他不會吧?因為他們倆交識還不久,感情上當然還很熱,而且麗蘭和小余鬧翻,就為的是他。 他怎麼會打死伊?」 霍桑點頭道:「是的,這的確是一個矛盾。 不過事實上他的嫌疑比小余更重。 」 「奇怪。 霍先生,你已見過這姓趙的嗎?」 「見過了,他還曾開槍打我。 」 姜安娜又浮現出驚惶的神氣。 「哎喲!我很抱歉!你沒有受傷嗎?」 霍桑搖搖頭。 「沒有,這個人現在也捉住了。 」 姜安娜道:「那好極。 霍先生,我並沒有成見,只要捉住那個真兇,給麗蘭伸冤,同時也讓我們當舞女的有一個保障就行。 我疑心小余,也只是我的猜想罷了。 」 第3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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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后的歸宿》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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