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什麼?」 「呃,昨夜我們——」 「我想你應該努力將昨夜的事忘掉。 至少在你的意識里讓這事過去。 」為了不致過分嚴厲,邦德對她嚴肅地笑了笑。 「且讓我們靜觀事情的發展吧。 再說,任何事情都是有可能的。 我們可以保持社會交往。 這沒有問題。 」 克洛弗看上去並不十分沮喪,她將碟子推開,喃喃地道了聲歉,便離開了軍官酒吧。 邦德安靜地用完晚餐,走進休息室,喝咖啡時要了一小杯白蘭地,然後回到他的駐地。 明天是星期天,但對他將是異常忙碌的一天。 他照常吃早餐,8點鐘準時離開皇家海軍空軍基地。 邦德開始意識到是什麼首先把他吸引到海軍來的了。 他是個有條不紊的人,喜歡享受地位給他帶來的特權。 但是現在,地位被放在了一邊。 他穿著便服,謹慎地駕著寶馬車,注視著後視鏡。 儘管他在英國,這仍然是一次行動,按照戰地規則,與上級部門的任何實質性接觸都是秘密事務。 他朝切達駛去,深秋的星期日,路上少有人跡,這使他很高興。 他將車駛離主幹道,朝著一棟現代宅子駛去。 顯然他沒有受到任何跟蹤。 車庫的雙層門打開了,比爾-坦納站在已開到自動門外的深紅色的蘭西亞車旁。 邦德僅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便換了車,將蘭西亞倒出,向坦納點點頭,將寶馬車開進了車庫。 附近沒有別的車輛,邦德頭戴一頂釣魚帽,鼻子上架著一副墨鏡。 他們沒有講話,但是,當邦德將蘭西亞掉過頭來駛向大道時,他看到車庫的門緩緩落下來,掩藏了他的車。 一小時之後;他已駛上了M5高速公路,接著駛上通向倫敦的M4岔路。 他用了將近50分鐘時間才到達溫莎高速公路出口,此後,他便在小道上蜿蜒行駛,始終注意身後是否有尾巴跟蹤。 這是一件又費時又辛苦的差事,所以他11點鐘以後才到達他的目的地,駛過溫莎-巴格肖特路,找到左邊的松鼠小酒店,然後是右邊的石塊砌成的大門。 他將蘭西亞駛過大門,便看到了熟悉的整潔的車道,攝政王時代的長方形莊園四周的樺樹、山毛櫸、松樹和橡樹的樹蔭和飽受日晒雨淋的巴斯石灰石。 他將車開到宅子旁,停在了常年庇護M的這座取名「后甲板」的美麗鄉間宅第的樹蔭下。 他的腳嘎嘎地踏過碎石路,走上柱廊的門廊,抓住連著閃光銅門鈴的皮帶,那是一隻曾在久已被人遺忘的船上常被人叮噹敲響的銅鈴。 眨眼功夫,有人從裡面將結實的門閂打開了,M的僕人,取代忠實的前軍士長哈蒙德的戴維森將門打開了。 「戴維森太太呢?她好嗎?」邦德跨入門廳,欣賞熟悉的環境:松木裝飾板的芳香:維多利亞女王時代的衣帽架,上面掛著M的長外套,旁邊還放著威靈頓靴;桌上放著M曾任艦長的反擊號戰列巡洋艦的比例為1:144的精緻模型。 「戴維森太太越活越年輕啦,先生返老還童啦,如果你能跟著我漂流的話。 」 「我當然能,戴維森。 」邦德朝模型低下頭。 「比現在的船漂亮多了,嗯?」 「真不知道現在的船是怎麼造的了,先生。 航空母艦不像航空母艦,沒有真正的船啦。 不管怎麼說今不如昔了。 」 「現在的反擊號可是S2S,是皇家海軍的一艘裝有北極星導彈的核潛艇啊。 」 「不管怎樣,海軍上將在等著你哪。 」 往昔的下士軍官大聲敲著厚重的西班牙桃木門,門后響起了M尖利的聲音——「進來。 」 「詹姆斯-邦德上校到,先生。 」 「允許上船嗎,先生?」邦德微笑著,但他立刻意識到他的微笑沒有得到回報。 M等到門在他們身後關上方才開始談話,在這幾秒鐘內,邦德掃視了整個房間。 它和每次所看到的一樣整潔。 窗旁的桌子上擱著水彩畫,看上去就像是畫展一樣;老海軍時代的照片整齊地掛在牆上,M的書桌上擺著文件、古色古香的筆墨架、台曆、兩部電話,一部是象牙色的,一部是紅色的,一切都井井有條。 「呃,」M開口道,「好在這次路上平安無事,邦德。 我們有言在先。 不到萬不得已不見面的呀。 「先生,我——」 「如果你是打算告訴我有人用導彈向你亂射的話,我已經知道這件事了;正如我知道有可能是你飛機上的電子儀錶出了故障一樣——」 「恕我冒昧,先生。 沒有什麼電子故障。 再說還有其他事情。 我不會毫無理由地破壞戰地規則的。 」 M朝椅子作了個示意的動作。 邦德坐了下來,M如往常一樣坐在他的辦公桌后。 「你最好——」他的話被紅色電話的鈴聲打斷。 他拿起電話,什麼也沒有說。 然後,M咕噥了兩聲,對著受話器點了點頭,然後將電話掛上。 「無論如何,你身後沒人跟蹤。 這點我們敢肯定。 現在,如果你確信有導彈——我可不——你到這兒來要談什麼?」 邦德從頭談起——響尾蛇導彈想把他炸上天,然後,一口氣又講起了大副克洛弗-彭寧頓的故事。 「她說有15名皇家海軍女子勤務兵被內定派往『不可征服號』,說這是人人皆知的事,正如她說我要被派往那兒也是人人皆知的事一樣。 我感到和你直接談談至關重要,先生。 這是安全事務,我可不喜歡把細節搞得人人皆知。 特別是你如此強調我們要嚴格遵守戰地規則,我必須在深深的掩護下行動。 如果一名皇家海軍女子勤務部隊的大副將此事四處張揚的話,我們又怎能知道BAST的人沒有將一切都了如指掌呢?知道有三名海軍高級將領將登上『不可征服號』,知道我將成為他們的保姆,對他們的安全負責?該死,先生,他們想何時除掉我就能何時除掉我。 我們都知道響尾蛇導彈就是企圖把我除掉。 」 整整一分鐘,M默默無語,然後清了清嗓子。 「最好的辦法是把年輕的大副彭寧頓從這項使命中去掉,」他咆哮道。 「但是,如果她不是天使,也許最好是讓她繼續活動,這樣你也能監視她。 不過,這一切都很有趣,特別是考慮到這個。 」他打開一本黃色的文件夾,小心翼翼地取出兩頁釘好的紙交給邦德。 它們是標準的維修表格,日期是頭一天,是有關導彈事件發生那天他所駕駛的鷂式飛機的詳細檢查記錄。 邦德的目光順著記錄向下移動,注意著裡面的技術細節。 其中多半是講的內部報警系統里一對發生故障的異頻雷達收發機的情況。 在第二頁下端,工整地書寫著結論。 儘管不排斥在有人誤發了導彈之後,邦德上校的飛機的異頻雷達收發機才出現故障的可能性,但更有可能故障是在他的投彈飛行前或投彈飛行中發生的。 在一個或一對上述異頻雷達收發機都發生故障后,飛行員才得到有導彈接近,或至少是朝他的方向發射的信號,考慮到附近沒有飛機裝載過任何導彈,這似乎是這次事件的唯一充分原因。 C.彭寧頓(皇家海軍女子勤務部隊大副軍官) 「能知道是誰站在你那邊可真好,先生。 我可以向你保證根本沒有什麼異頻雷達收發機故障。 那是一枚導彈,而大副彭寧頓似乎在竭盡全力化解此事。 以掩蓋她漂亮的背部,你認為是這樣嗎,先生?」 M咕噥著,拿回報告,然後用他的毫無畏懼的嚴厲的清澈的灰眼睛看著邦德。 「你絕對的、百分之百的肯定嗎,007?」 我敢用我的生命打賭,先生。 M點點頭。 「在這種情況下,雖說將這個年輕女子從登上『不可征服號』的使命中去掉要顯得安全可靠,我還是寧可讓事情照此發展下去。 至少你已有所警覺。 」 門敲響了一下,戴維森進來通報午餐已準備就緒。 「沒多少吃的,儘管今天是星期天。 」M從椅子里站起身來。 「可是,卻都是你喜歡吃的,007。 冷餐烤牛肉、新鮮土豆和小盤沙拉。 你愛吃吧?」 「換換軍官酒吧的口味吧,先生。 」 「我可以擔保。 」M模仿邦德的口氣,發出了難得的一笑。 「對你有好處。 將那些令人不快的化學添加劑全都從你的血流中清除掉。 你每天所吃的那些精緻的食品遲早會讓你送命的。 」 戴維森太太幫著她的丈夫擺上了非常對邦德胃口的簡單飯菜——特別是山葵醬,切得很粗,是戴維森太太親手作的。 「專門用來疏通你的靜脈的,」M發表著高見。 「這是那些眼下風行一時的華而不實的奶油製品所望塵莫及的。 山葵醬,其味無窮。 」 等到又剩下他們倆時,邦德慢吞吞地道出了一直困擾著他的問題——「我能否知道,先生,究竟為什麼我們要把15名皇家海軍女子勤務兵送上『不可征服號』呢?我和所有的水手一樣迷信,所以我個人認為這是個壞兆頭——女人登上軍艦。 」 第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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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贏、輸、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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