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邦德不再隱瞞。 「恐怕是這樣。 」他把鮑德溫剛才給他的警告告訴了她。 「我一點都不感到吃驚。 」邦德一講完她便說道。 「肯定是他們看見你進站了。 他有一大幫稱作『眼睛』的人,專干跟蹤盯梢這類事。 只要他們一出動,想要擺脫掉很困難。 不知道是哪一個在火車上。 但肯定是個黑人。 不是列車乘務員就是餐車裡的什麼人,比格可以隨時隨地叫這些人做任何他想乾的事情。 」 「看來是這麼回事,」邦德說。 「不過這怎麼可能呢?難道他給他們施了魔法?」 她望著窗外,火車正隆隆穿過隧道,發出一聲聲沉重的迴響。 然後,她又回過頭來盯著桌前這位大名鼎鼎的英國特工,盯著他那雙灰藍色冷峻的眼睛。 她想:怎麼才能讓他明白呢?他從小充滿自信,是正常的環境中長大的,生活優裕舒適,從不為吃穿住行發愁。 他從不知道在熱帶國家生活的人的神秘心理,不知道他們所經歷的艱難歷程,也不懂那種具有神秘召喚力的鼓聲,沒有看到它所引起的魔法和可怕的流血死亡,也沒有見過黑人和他們周圍的動物所受過的心靈感應術,不知道一根白雞毛、路中央的一個十字棍、一個裝有骨頭和草藥的蛇皮袋對人的含義多麼可怕,也沒有見到過滿身浮腫,暴屍荒野的可怕景象。 如果連這些都不懂,怎麼能指望他理解巨人比格在黑人心目中的權威呢? 她身上一陣顫粟,此時她的腦海里又浮現出過去歲月里陰暗的生活。 她首先想起當年在哈姆福時,她的黑人保姆牽著手對她說:「這隻會有好處,小姐。 這是萬能的符咒,它能保佑你一輩子。 」一個相貌可怕的老婦端了一碗污水走到她面前。 保姆用勁掰住她的下巴,直到她把碗里的污水喝得一滴不剩。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里,她夜夜不眠,尖聲喊叫。 保姆急得坐卧不安。 但一個星期後,突然她睡得很安穩了。 她覺得她的枕頭裡有什麼硬挺挺的東西,拉出來一看,是一包骯髒的馬糞。 她一揚手把它扔到窗外,但到早晨,卻再也找不見了。 以後的日子裡,她一直睡得又香又甜,她心裡明白,肯定是保姆又把那包東西悄悄給塞到枕頭裡了。 許多年以後,她又看到了伏都教的神水——一種用甘蔗酒、火藥、墳土和人血攪合的大雜燴。 她看見了就想吐,嘴裡好象又泛起當年符咒水的那股惡味。 對這些,邦德能理解嗎? 她抬起眼睛,見邦德正好奇的盯著她。 「你是在想我不會理解這一切」他說,「算你想對了。 不過我知道恐怖對人有什麼樣的作用,而且知道,很多事物都可能引起恐怖。 有關伏都教的書籍我大部分都讀過,我相信它確實能產生效力。 不過,我認為對我它不會起什麼作用,因為從小到大,我從來不信任何迷信。 而且,我也不容易被催眠。 伏都教的黑話我也懂一些。 你別以為我只會覺得它可笑,不會的。 寫下有關伏都教書的科學家和醫生們都它們都持著很嚴肅的態度。 」 寶石笑了。 「那好吧,」她說。 「首先你應當知道,他們對巨人比格是薩默迪大王的還魂屍這一說法深信不疑。 不用說,還魂屍是非常恐怖可怕的。 他們從那些死屍上站立起來,服從控制著他們的人的命令。 薩默迪大王是整個伏都教中最可怕的精靈。 他是黑暗與死亡的象徵。 所以,薩默迪大王自己控制自己的還魂屍,那更是極端的恐怖。 你知道巨人比格的長相。 他身材粗大,皮膚髮灰,看起來就象巫師。 這樣,黑人就很容易把他看作是還魂屍的化身。 要把自己說成是薩默迪大王其實很容易。 他在他屋裡搞了個大王的雕像,就是你看過的那種。 」 她停頓了一會兒,然後幾乎一字不停的急忙說道,「我可以明確告訴你,那完全是為了蠱惑人心。 凡是見到過或聽說過他的人,人人都非常相信他。 他們對他的畏懼是完全發自內心的。 要是你知道他對那些稍微抗命的人如何處置,那你對他的權威就理解更深了。 對那些人,他從來都是酷刑侍候,直到把他們折磨至死。 」 「他怎麼和莫斯科連在一起了呢?」邦德問。 「他真是『鋤奸團』的間諜么?」 「『鋤奸團』是什麼玩意兒我不知道,」姑娘說,「但我知道他是為俄國人工作,至少我聽到過那些常來找他的人說的是俄國話。 有時候他和他們見面也讓我進去,事後還問我對他們印象如何。 雖然我不懂他們說些什麼,但我總覺得他們似乎很談得來。 不過,我畢竟只和他打了一年的交道,而且他向來偷偷摸摸。 如果莫斯科真是在利用他,那他們算是找對人了,他在美國有很大的勢力。 只要他願意,他想要的任何東西他都得到。 如果不順心,那夜總會裡就會有人成為他的刀下鬼。 」 「怎麼沒有人把他幹掉?」邦德不解的問。 「你殺不死他,」她答道,「因為他已經死過了,他是具還魂屍。 」「是啊,我知道。 」邦德緩緩地說,「正因為如此,如果真有人來干,而且成功了,那一定是樁很了不起的事情。 你想不想試一試?」 她看了看窗口,又轉頭望著邦德。 「除非萬不得已的時候,」她顯得有些為難。 「別忘了我是海地人。 我的理智告訴我應當殺了他,可是……」,她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手勢,「我的本能告訴我殺不了他。 」 她溫順地朝他一笑,說:「你肯定覺得我這個傻瓜傻得沒治了。 」 邦德稍微想了一下,說道:「過去也許會,但自從讀了那些關於伏都教的書以後,我不這麼認為了。 」他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笑著說:「我將去擔當這一重任。 當成功的時刻到來時,我會在我的子彈上刻下一個十字。 傳說里都這樣,對不對?」 她臉上現出若有所思的神情,「我想,如果還有人能成功,那就只有你。 」 她說道,「昨晚你狠狠給了他一擊,也算是報復他了。 」她捧起他的手輕輕地撫摩。 「告訴我吧,我該做些什麼?」 「睡覺。 」邦德簡短地說道。 他看了看錶,已經十點了。 「要盡量多睡會兒,車一到傑克遜維爾,我們就跑,可不能給人看見。 我們另外再設法到海濱。 」 兩人起身,面對面地站在搖搖晃晃的車室中。 邦德突然伸手把她摟進懷裡,她的雙手隨之繞在他的脖子上。 兩人開始忘情地擁抱、接吻。 邦德側過身,將她倚抵著車壁,身子緊緊地靠著她。 寶石已開始氣喘吁吁。 她用雙手捧住他的臉,溫柔地愛撫著,明亮熱烈的光焰在眼睛里閃爍。 接著,她又將他的頭抱住,讓他的嘴唇貼在自己的唇上,狂熱地親吻了許久。 一時間,他們好象對調了角色。 她成了男人,而邦德成了女人。 邦德手上的傷使得他不能盡情撫摩她的身體,去佔有這個姿容美麗的姑娘,他為此帳恨不已。 他騰出右手,撫摸著她挺立的乳房,又往下放到她的臀部上,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裡。 兩人盡情地親吻著。 終於,她把手從他脖子上鬆開,輕輕推開他。 「象這樣盡情地吻一個男人,我已經盼了很久了,」她說。 「我第一次看到你,就知道你是我命中注定要找的那個人。 」 她兩手下垂,身子仍然靠住車壁,靜靜地等待著他的擁抱、他的撫摩和他的佔有。 「你太美了!」邦德讚歎道,「你的吻真是妙不可言,我不知道還有哪個姑娘能有這麼讓人心馳神往的吻。 」他低頭看看左手上纏著的繃帶。 「這隻倒霉的傷手,」 他罵著,「因為它,我不能隨心所欲地擁抱你,也不能同你好好做愛。 它傷得太重了。 這筆債非得要巨人比格償還不可。 」 她吃吃地笑了,從手提包里拿出一條手絹,把留在邦德嘴上的口紅印擦掉。 然後,她將垂落在他額上的一綹頭髮掠開,又非常溫柔地開始吻邦德。 「這樣也挺好。 」她安慰道。 「我們需要想的事還不少呢。 」 列車晃動了一下,他搖倒在她身上。 他將手放在她的左乳上,吻了吻她雪白的頸項,接著,又吻了她的嘴唇。 剛才血液流速加快,此時稍稍恢復了平靜。 他拉著她的手,讓她站到車室的中央,他細打量著她。 他笑道:「也許你沒說錯。 等到勝利的那一天,我要單獨跟你呆在一起,忘卻世界的一切,只想擁有你。 不過目前,還有一個人不想讓我們今晚睡個安穩覺。 但無論如何,我們要睡好,早晨四點鐘準時起來。 現在,你上床睡覺,等會兒我再來吻你,晚安。 」 兩人又一次親吻,邦德慢慢退出身來。 第2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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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口拔牙》
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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