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 「房裡有沒有蒙泰西厄先生可以用來存放文件的大櫃、保險箱呢?」 「有一隻大櫃。 」 「鎖了嗎?」 「記不清了。 」 「我記得,」卡特琳娜說,「祖父突然去世時,柜子是開著的。 我把它鎖好,抽了鑰匙,放在壁爐上。 下葬那天,貝爾納先生拿了鑰匙開柜子。 」 拉烏爾做了個乾脆的手勢,說: 「因此,可以認定,格爾森先生在那天夜裡偷走了遺囑。 」 貝爾特朗德立即反駁: 「您說什麼?這太可鄙了!您有什麼權利一開始就認定是他偷的?」 「肯定是他偷的。 」拉烏爾說,「因為是他買通法默龍先生,叫他把遺囑塞進蒙泰西厄卷宗的。 」 「他為什麼要偷呢?」 「為了先讀到,看有沒有對您,也就是對他不利的條款。 」 「可是沒有任何對我不利的條款呀!」 「乍一看去,是沒有。 您和妹妹各得一份房地產。 她那份比您的大,您就得到一筆用金子作抵的補償。 可是金子是怎麼來的?您覺得這事不明白,格爾森先生也為此事不解。 不管怎樣,他把遺囑裝進口袋,留著慢慢琢磨,並想法搞到附加遺囑,得到提取金子的秘方。 可是他什麼也沒有找到。 不過,我們讀了遺囑,可以猜出他的步驟。 他經過反覆琢磨,兩個月後,到了拉迪卡代爾,在周圍查看。 」 「先生,您知道些什麼?他沒有離開我,我一直和他在一起旅行。 」 「並不總是這樣。 那陣子他假稱去德國旅行(我暗暗問過您妹妹,知道他這次外出),其實就住在塞納河對岸的基爾伯夫。 晚上,他到附近的林子里,藏在沃什爾大娘母子倆的破屋後面,夜裡,他翻過峭壁後面的圍牆,來查看小城堡。 我認出了他翻牆的地方。 其實他來小城堡一無所獲,既沒找到金沙,也沒得到提取金沙的秘方。 不過,細細領會已經擬定的遺囑,有一條狹長的地帶,似乎與發現和掌握金沙的秘方大有關係,於是他就讓人移栽了三棵柳樹,這樣一來,就把峭壁地段,羅馬人墳山和那段河流劃到您繼承的那一部分了。 」 貝爾特朗德越來越氣惱。 「證據呢?證據呢?」 「移樹的活兒,是伐木工沃什爾乾的。 他是沃什爾大娘的兒子。 他母親知道這件事。 沃什爾大娘還沒有完全變瘋的時候,把這事到處亂說。 我問過村裡一些大嫂,她們的回答讓我得出了上面的結論。 」 「可,那人是我丈夫嗎?」 「是。 本地人都認識他。 他從前和您一起在小城堡住過。 再說,我在基爾伯夫他住過的旅館發現了痕迹。 他用了一個假名登記住宿,卻沒有改換筆跡。 我從登記簿上把這一頁扯下來了,就在我的包里。 此外,登記簿上還有一個人的簽名。 那人在他要離開那裡時去找過他。 」 「還有一個人?」 「對,一個女的。 」 貝爾特朗德一下火了。 「撒謊!我丈夫從未有過情婦。 這一切是惡意中傷,是謊話!您為什麼要抓著我丈夫不放?」 「這話您已經問過我了。 」 「後來呢?後來呢?」她極力剋制自己,問道,「說下去,我想知道人家有多麼無恥,要……」 拉烏爾平靜地說下去: 「後來,格爾森先生停止了活動。 柳樹移栽活了。 挖出柳樹的土丘慢慢恢復了天然狀態。 可是問題尚未解決,提取金子的秘方還未找到。 你們兩姐妹住到這裡來的時候,他懷著再干一場的慾望來到這裡。 「利用遺囑,住到蒙泰西厄先生住過的地方,到現場查看奪到手的地塊,研究提取金子條件的時刻到了。 第二天晚上,他把法默龍拉下水,用兩萬法郎收買了那傢伙的良心。 次日早上,法默龍來這裡找他——無非是最後有了顧慮啦,聽他作什麼吩咐啦,反正是這類事情,我也說不清楚。 吃過午飯,格爾森先生去花園散步,過了河,一直走到鴿樓,推開門……」 「……當胸挨了一槍,頓時就斃了命。 」貝舒站起身,交抱雙臂,擺出一副挑釁姿態,大聲打斷他的話,「因為,說到底,你的一切推證就是要得出這個結論。 」 「你這是什麼意思?」 「……當胸挨了一槍,頓時就斃了命!」貝舒用同樣激動和得意的聲音重複道,「因此,格爾森先生也許是這個陰謀的主謀,是他偷了遺囑,是他移動了三棵柳樹,是他偷了花園裡一千米的土地;他攪得天地翻覆,不但為完善自己的傑作,設下巧妙的圈套,而且親自充當這個圈套的受害者!你要跟我們說的,無非就是這些。 你想讓我貝舒,警長貝舒相信這一套!相信這些謊言!老朋友,去哄別人吧!」 貝舒,隊長貝舒站在拉烏爾-達韋納克對面,仍然交抱著雙臂,臉上氣乎乎的,充滿神聖的怒火。 在他旁邊,貝爾特朗德也站起身,準備挺身捍衛丈夫。 卡特琳娜坐著,低著頭,臉上不顯任何錶情,似乎在流淚。 拉烏爾久久地瞪著貝舒,帶著難以描述的鄙視,似乎在想:「這個蠢東西,永遠啟不開竅!」接著他聳聳肩,走出門去。 屋裡人從窗子里望著他。 只見他在屋前那塊狹窄的平台上大步踱著,叼著煙捲,背著雙手,眼睛盯著平台上鋪的石板,正在動著腦子。 有一次,他朝小河走去,一直走到橋邊,停下步子,又折回來。 又過了幾分鐘。 他再進客廳時,兩姐妹和貝舒都未作聲。 貝爾特朗德坐在卡特琳娜身旁,似乎十分沮喪。 至於貝舒,老老實實,那種抵抗、挑釁和咄咄逼人的傲慢,一絲一毫也沒有顯露。 似乎拉烏爾鄙視的目光讓他泄了氣。 他一心想的,就是以低眉順眼、恭恭謹謹,來讓老師原諒他的頂撞。 再說,這位老師也懶得勞神費力,去展開他的論證,解釋論據中不一致的地方。 他只是問卡特琳娜: 第2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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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浪灣》
第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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