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圍繞在桌邊的椅子只有九張。 我環視室內,果然如槍中所說,到處都看不到那張多餘的椅子。 「大概是拿出去了吧。 」我說。 「特地拿出去?」槍中揚起了眉梢,「因為我們加上忍冬醫生只有九個人,所以,特地把多的一張椅子搬出室外嗎?」 「這……」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槍中仍繼續思考這個問題,但是,不一會兒就喃喃說了一句「哎呀,算了」,毅然把視線轉向老醫生。 「對了,忍冬醫生,我一直想問您,這裡到底是怎麼樣一個家呢?這棟房子真的是非常富麗堂皇呢。 」 「這個嘛,老實說,我也不清楚。 」忍冬醫生回答說。 「您是第一次進來這裡嗎?」 「沒錯,我是第一次進來。 我告訴你們,不過,這種事不能說得太大聲,」醫生放低聲音說,「住在這裡的,全都是一群怪人,完全不跟村裡的人來往。 」 「很早以前就不跟村裡的人來往嗎?」槍中這麼問。 醫生瞥了走廊一眼,說:「你們都知道這棟房子的背面是湖吧?這個湖面積不大,名叫『霧越湖』,就是超越霧氣的霧越。 」 兩個小時前,在暴風雪中看到的淡灰色天鵝絨,清晰浮現在我腦海中。 「所以,大家都稱這棟房子為「霧越屋」或『霧越邸』。 」 「霧越邸……」 「據說,是大正初年某個豪族所蓋的隱居處。 可以在這種深山中蓋這麼富麗堂皇的豪宅,一定不是個普通有錢的人吧。 我聽說,那個人有點怪異,在這裡隱居了一段時間。 他去世后,這裡成了幾十年沒有人居住的空屋。 也可能是因為這些過去,所以這裡的人把湖的名稱加上『邸』字,稱呼這棟房子為『霧越邸』,而不是以房子主人的名字來命名。 「三年前,這裡突然開始大整頓,已經破舊不堪的地方也全部重新整修過。 隔年春天,就恢復了人可以居住的景觀。 主人姓白須賀——全名應該是白須賀秀一郎吧,這個白須賀秀一郎,帶著家僕一起搬到這裡來。 「但是最奇怪的是,這群人完全不與外界接觸。 家僕當中,有一個是醫生,所以,這附近的醫生也完全無緣接近他們。 家僕會到市內去買東西,可是,態度非常冷淡。 剛開始,大家甚至傳說,那一群人一定是做了什麼壞事,被警察通緝,才逃到這裡來。 」 「這位白須賀先生,沒有妻子小孩嗎?」槍中打斷了醫生滔滔不絕的話。 「不知道,我連這棟房子到底住了幾個人都不清楚。 」老醫生撫摸著全白的下顎鬍鬚,「我雖然年近60,卻還是有很強烈的好奇心。 今天正好去山後某個村莊辦事,回來時遇到大雪,幸運的是,車子正好開往這個家的方向。 「說真的,如果是一般人,可能會勉強將車子開下山去。 可是,我從很早以前就一直想參觀一下這棟豪宅的內部,甚至妄想,如果幸運的話,說不定還可以跟白須賀先生交個朋友。 結果,情況完全超出我的想像。 他們竟然要趕我走,我找了很多借口,例如車子沒加防滑鏈啦,在大雪中很難開車等等,他們才勉強答應讓我借住一宿。 而且,不但沒見到主人,還是一個表情冷酷的管家把我帶進那個房間的。 在你們進來之前,他們就把我一個人丟在那裡。 」 「那個管家嗎?」槍中放低聲音說,「那個人真的是太冷淡了。 」 聽槍中和醫生說起管家,讓我不禁又想起剛進這棟房子的情形…… -- 有救啦…… 有救啦…… 在暴風雪中,這個聲音從幾乎已經半沉默的絕望深淵中湧出來。 腳陷入堆積的白雪中,但是,我們依然連滾帶爬,奔向燈光點點的建築物。 穿過白樺樹林,有一條順著湖岸延伸的細長道路。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遠,我們奮不顧身地在大雪中行走,終於到達建築物其中一邊的平台。 平台深處有一扇門,鑲嵌在暗褐色鏡板中的花玻璃里,有橙色的燈光。 槍中大喊一聲「對不起」,拚命敲著門。 過了一會兒,一個人影出現在花玻璃前。 打開門的是,一個年過40,個子矮小,圍著一件大圍裙的女人。 槍中上氣不接下氣地做了簡短說明。 剛開始,女人顯得非常詫異,可是,聽著聽著就越來越沒有表情了。 「我要去問主人。 」說完后,那女人毫不客氣地關上了門,連從內側上鎖的喀噠聲都聽得到。 幾個凍僵的身體擁擠在風雪狂吹的平台上,已經失去感覺的腳在原地踱步,期待著那扇門再打開來。 實際上也許只有一兩分鐘,卻讓人覺得好像等了漫長的一輩子。 那個女人終於回來了,用平淡的聲音告訴我們: 「主人說可以讓你們進來。 」 聽到這句話,我們鬆了一口氣,正要進門時,那個女人往門前一站,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她說平台左轉的地方,有一個後門,要我們繞到那裡,從那裡進來。 我們只想早點進入屋子裡,根本不在乎從哪個門進去。 正想開口這樣說時,她冷冷撂下一句話:「這裡是廚房。 」說完,關上了門。 我們走下平台,在大風雪中繞到建築物的正面。 所幸,很快找到了那個女人所說的「後門」。 從半開的門縫中,可以看到一個黑色人影。 好不容易才進入建築物中。 一進門,就是一個小小的門廳。 在那裡迎接我們的,是一個個子頗高,剛邁入老年的男人。 他穿著灰黑色背心,規規矩矩地打著黑色領帶。 有著結實魁梧的肩膀、突出的胸肌、厚厚的嘴唇,還有線條粗獷的下顎。 深陷的小眼睛,幾乎分不出白的部分與黑眼球,活像某種鳥類的標本。 這個男人與剛才的那個女人一樣,幾乎是面無表情地看著我們。 「請把鞋子、大衣跟行李上的雪拍掉,」他用沒有抑揚頓挫的聲音命令我們,「然後,換上那邊的拖鞋跟我走。 至於大衣跟行李,就擺在這裡……」 第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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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越邸殺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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