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瞎啦?河水淺得連只雞婆子都能趟過去,你還想磨麥子!現在蛤蟆都快乾死啦,這個人還想磨什麼麥子!茶炊里都灌不上水啦,可他還想磨麥子!昨天茹其卡把最後一點兒水都舔幹了,可你還想磨麥子!……」 「可他還想磨麥子」、「可你還想磨麥子」——就像是副歌似的反覆轟鳴著。 農民注意地傾聽良久,這才咳嗽一聲,收拾著要回去。 塔拉索芙娜凝神望了我一眼、認出我是她別墅客的客人,這才稍稍降低了嗓門,其刺耳程度也減低了些,她做出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請我「像在自己家裡一樣隨意」。 「難道真連茶炊都灌不滿了嗎?」我問道,頓覺嗓子眼兒發乾,擔心地瞅瞅小河。 「夠喝的,夠喝的,甭擔心。 我們有井呢。 瓦西卡,把茶炊端出來款待客人!」 我轉過身去,看到草地上躺著一個18歲上下的小夥子,這就是塔拉索芙娜的兒子和幫手——他在磨坊里打下手。 瓦西卡懶洋洋地站了起來,用手裡的鞭子抽了青草一下,慢吞吞地朝屋子裡走去。 而塔拉索芙娜繼續用她的尖利嗓音刺激我的耳朵,一個勁兒抱怨不下雨,說伊列夫卡河也幹了,又抱怨上帝,抱怨全世界。 磨坊開不了工,而她全指著磨坊養活她跟孩子呢,一年到頭全靠這個磨坊。 「瞧瞧這些人多沒有覺悟!您自己也親眼瞧見啦:連蚊子都沒得喝了,可他還想磨麥子。 好象我自己不願意掙麵包似的!……」 「茶炊開啦!」瓦西卡在院子里喊道。 「請吧。 」 我剛喝上茶,就聽見小果園裡發蔫的蘋果樹叢中傳來瓦格納的熟悉聲音: 葉甫根尼鬱鬱寡歡的村落, 是一個幽靜的角落…… 「鬱鬱寡歡了吧?」瓦格納在小桌旁和我並徘坐下了。 他給我講了點兒城裡的事,而我對他說了我的印象。 「是啊,得幫幫塔拉索芙娜。 喝完茶咱們到她的磨坊里去看看,」教授說道。 於是我們往磨坊走去。 瓦格納的心情非常樂觀。 「能不能看看您的磨坊里的設備?」他問道。 塔拉索芙娜恩准了,我和教授走進了昏暗的磨坊里。 瓦格納仔細瞧了瞧那些粗笨的「機械」。 「500年前造的磨坊跟我們今天看到的也沒有什麼區別,」瓦格納說,「您的磨坊一天能磨多少?」 「運來多少磨多少,」塔拉索芙娜答道。 「50擔①吧,有時比50擔還多,要是河裡的水多的話。 」 ①一擔=100公斤。 「是這樣,是這樣,」瓦格納沉思地點點頭,「50擔我不敢保證,但10擔准能磨出來。 開頭先這樣。 以後再走著瞧。 」 「100擔!要是能磨100擔有多好!」塔拉索芙娜嘆了口氣。 瓦格納又在磨盤旁看了幾分鐘,試了試轉軸,想了想,說道: 「聽我說,安娜-塔拉索芙娜。 我給您安一個小發動機。 只要換換磨盤就成——這些磨盤對我的發動機來說太大了。 我把您的舊磨盤改造一下,能用它們做些小磨盤。 瓦西卡能幫我。 可是,您必須保證。 我的發動機是裝在一個小匣子里的。 您不能打開它,看裡面裝的是什麼,那樣就會把發動機弄壞了,那時我可就什麼忙也幫不上您啦。 行不行?」 「行,瞧您說的!當然行!難道我能幹那種事?……您就行行好幫這個忙吧!」 瓦格納開始了工作,瓦西卡和我給他打下手,我一直以為瓦格納大概要安一台不大的煤油或是汽油發動機。 幹嗎要搞得這麼神秘兮兮的呢? 我們幾乎干到半夜。 當我和瓦西卡累趴下呼呼大睡的時候,瓦格納繼續幹活:因為他不需要休息。 早晨醒來之後,我就到磨坊里去了。 瓦格納還在那兒。 他在磨盤上已經安好了一個相當小的匣子,現在正忙著把一根鐵煙囪從房頂上通出去。 「幫我一把,」他說道。 「煙囪嗎?」我問。 瓦格納含含糊糊不知說了句什麼,但眼睛里卻閃出一絲快活的嘲弄光芒,我斷定瓦格納又想出什麼新鮮玩意兒了。 這不像是一台燒油的發動機。 「這匣子里是什麼?」 「發動機。 」 「什麼樣的?」 「永動機。 」 「永動機?」我反問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呢。 但瓦格納什麼也沒有回答。 他用力揮起斧頭,在房頂上鑿個窟窿出來,他把煙囪從這個窟窿里伸了出去。 然後,瓦格納讓我出去,他一個人留在磨坊里進行最後的準備工作。 過了幾分鐘,我聽到磨盤慢吞吞地響了起來。 我瞅了瞅伸出房頂5米來高的煙囪,但沒有發現它上面冒出一點兒煙或是汽來。 瓦格納打開磨坊門請我們進去。 第1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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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格納教授的發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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