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去了。 」 「這麼說,來人肯定是警察局的。 他們又來找那東西,再見,維克朵娃……待會兒你放我進去……」 「怎麼!你還想……」 「沒什麼可怕的!你住在四層,德珀勒克什麼也不會察覺。 」 「可是那些人呢?」 「那些人嗎?如果他們想對我下手,早就會這樣做了。 我不過是對他們有些礙事而已。 他們也並不怕我。 一會兒見,維克朵娃,記住,5點整。 」 那天又發生了一件出乎意料的事。 晚上老乳母告訴他,出於好奇,她又打開床頭櫃的抽屜看一眼,結果發現瓶塞又回到了抽屜里。 羅平已不為這些奇聞所動。 他只是說: 「這表明有人又把它送回去了。 那位把瓶塞送回原處、並且用我們所不知道的方法出入公館的人,可能也和我們的想法一樣,認為不應把瓶塞拿走。 可是德珀勒克呢,他明知有人在監視他的房間,卻仍然把瓶塞放在抽屜里,好像完全不把它當回事,咳,隨他怎麼想吧……」 羅平雖然還不指望立即把事情弄個水落石出,但他無法不仔細琢磨事情的來龍去脈。 最終他還是對這件事隱約理出一點頭緒,彷彿一個人即將走到隧道盡頭,看到了外面的亮光一樣。 「看來,在這件事情上,同『那些人』的正面交鋒是遲早的事。 到那時,就該我來控制局勢了。 」 過了5天,羅平仍然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第6天早上,德珀勒克又接待了一位叫勒巴科的議員。 這位議員也和他的前幾位同僚一樣,先是絕望地跪在德珀勒克腳下,最後交給了他2萬法郎。 又過了兩天。 這天凌晨2點左右,羅平守在三樓的樓梯口,聽到下面傳來開門的聲音。 他聽得出,被打開的是前廳通往花園的那道門。 他看到,更確切地說是猜測到黑暗中有兩個人上了樓梯,在二層德珀勒克的房間門口停下腳步。 他們呆在那兒幹什麼呢?德珀勒克每天晚上都把房門鎖上,所以他們是無法進去的。 那麼,他們到底想幹什麼呢? 但是他們的確是在那兒干著什麼,因為羅平聽到傳來輕輕的摩擦聲,接著又聽到一陣低低的耳語: 「好了嗎?」 「好了,足夠了。 不過,最好是明天再來,因為……」 最後一句羅平沒有聽清,那兩人已開始摸索著下樓了。 前廳的門被輕輕地關上了,然後是花園的門。 「真是怪事!」羅平心裡想道,「在這座房裡,一方面德珀勒克詭計多端地干著許多見不得人的勾當,而且嚴防別人對他採取間諜活動;另一方面,人們卻又絡繹不絕地來到這裡,如同進入一家公用磨房那樣隨便。 維克朵娃把我放進來,看門女僕又把警察局的人放進來……這些尚可理解,可這些人呢?是誰背著德珀勒克把他們引進來的?難道他們是不請自來?那他們的膽子可是不小!不僅如此,他們對這座房子又那麼了如指掌!」 那天下午,借德珀勒克外出,羅平觀察了一下二樓房門。 他一眼就看出下方的一塊門板已被巧妙地鋸開,只用幾顆不易察覺的釘子固定著。 可見,昨天在這兒做手腳的人,與那些在他的馬蒂昂街住所和夏多布里安街住所做手腳的人,正是同一夥。 他同時注意到,跟他住所的情況一樣,這一行動是早已開始了的。 事先將門上開洞備用,等待時機一到或有緊急情況,隨時都可使用。 羅平覺得這一天過得很快。 他不久就要揭穿謎底了。 他不僅將搞清他的對手怎樣來使用這個表面上看起來無法使用的小洞口,因為從這個洞口伸進手也夠不著門上方的插銷;他還將知道這些精明能幹、自己又無法迴避的對手究竟是些什麼人。 晚上發生了一件意外的事,令他失望。 德珀勒克吃晚飯時說他很累。 不到10點鐘,他便回來了,而且一改往常的習慣,把前廳通往花園的門劃上了。 這樣一來,那些人還能照預想來實現他們的目的嗎,他們將如何進入德珀勒克的房間呢? 德珀勒克房間的燈光熄滅之後,羅平又耐心地等了1個鐘頭。 然後,為防意外,他又把那軟梯系好,這才來到三樓梯口邊的-望地點。 這一次沒讓他等多久,「那些人」比頭頭提前1小時來到。 他們想推開前廳的門,但未能成功。 有那麼一會兒異常安靜,羅平本以為他們已經放棄了這次行動。 突然,他嚇了一跳,因為在無聲無息之中,發現已經有人走了進來。 來人的腳步聲完全被地毯消除,要不是羅平的手放在樓梯扶手上,因而感覺扶手在微微顫動,那他根本就不會察覺有人進來了。 此人已上樓來了。 他越往上走,羅平就越緊張,因為他依然聽不到那人的一點聲響,只是憑著扶手的顫動來判斷那人已上了幾級樓梯。 除此以外,再無任何跡象表明那人的存在,這卻反而能促使人去辨別黑暗中那些看不見的動作,傾聽那些極微弱的聲音。 照說,在這個時候,黑暗中總能出現一個比夜幕更黑一些的影子,或某種能夠打破這死一般的些微聲響吧?可實際上什麼都沒有,讓人覺得本來就沒有人在上樓。 這會兒,羅平也有些不耐煩了,因為這時連樓梯扶手也沒有顫動的感覺了,他不由地認為確實沒有什麼人在上樓,剛才自己的感覺不過是幻覺而已。 這是一段很長的時間,羅平開始猶豫不定。 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分析,如何行動。 就在這時,又出現了令他十分驚異的插曲,掛鐘噹噹地敲了兩下。 聽鐘的聲音,他分辨出那是德珀勒克房間里的掛鐘,但鐘聲十分清晰,不像是隔著一道門傳出來的。 羅平匆匆摸下樓去,挨近那個房門。 門緊閉著,但門板下方靠左邊有一個洞口——那塊門板已被摘掉了。 他側耳傾聽裡面的動靜。 德珀勒克在床上翻了個身,但很快又傳來他那震耳的鼾聲。 羅平分明聽見有人在翻動德珀勒克的衣眼,看來,那人正在裡面翻找衣袋裡的什麼東西。 「這下明白了,」羅平心裡想道,「不過,真見鬼,這人到底是怎麼進去的呢? 他是不是拉開划銷,把門打開后才進去的呢?但他為什麼又粗心大意地把門關上了呢?」 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即將真相大白的這件怪事,它的結論實際會出人意料地簡單。 對羅平來說,這也是百年難有的遭遇,或許是由於這件事令他過於困惑而造成的。 羅平接著下了樓,然後蹲在最後一級台階上,這個位置正好在德珀勒克房門與前廳之間,是那個德珀勒克的敵人過一會兒去與自己同夥匯合時的必經之路。 羅平焦躁地在黑暗中等候,這個既是德珀勒克的敵人,又是自己對手的人,馬上就要露出真面目了!他將挫敗這個人的計劃!當德珀勒克還在睡夢中,當這個人的同夥們正躲在前廳門口或花園外翹首期盼自己的戰友凱旋而歸時,羅平將要把他從德珀勒克手裡竊取的戰利品攫為己有! 那人開始向樓下移動。 這一次羅平仍是憑著樓梯扶手的顫動才感覺到的。 他每根神經都抽緊了,每個感官功能都調動起來了,竭力想辨認出這個向他走來的神秘人物。 突然,羅平看到了離自己只有幾米遠的人影——而羅平在暗處,不會被對方發現——羅平隱約感覺到那人在小心翼翼地一級一級地往下挪,手緊緊地抓住樓梯扶手。 「這神秘對手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呢?」羅平想道,心裡怦怦直跳。 沒想到事情竟如此迅速地收場了。 羅平小心弄出了響聲,那人似乎聽到了,立刻停住了腳步。 羅平怕那人向後退或向前跑,便朝他撲過去。 可令他驚奇的是,他竟撲了個空,未能抓住剛才看見的那個黑影,卻撞在樓梯扶手上。 他立即向下衝去,越過前廳,在那黑影跑到花園門口時,追上並抓住了他。 那人發出一聲驚恐的喊叫。 與此同時,門外傳來他同夥的回應聲。 「嘿!又見鬼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羅平自言自語地說,他那雙有力的大手擒住的,原來是一個瑟瑟發抖、哀哀呻吟的小傢伙! 羅平一下子腦袋空空的。 他六神無主,獃獃地站在那裡,不知該怎樣處置這個俘虜。 但那些人仍然在門外騷動、低聲呼喚。 羅平 第21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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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瓶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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