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 切斯尼認為特里太太店裡的巧克力如何被下毒的,現在很清楚了,不是嗎?」 「不,先生,我看不出來!是怎樣被下毒的?」 菲爾博士在椅子里移動。 苦惱的表情橫過他的臉上,他發出神秘的聲音:「注意,」他以抗議語調說,「我不想像個先知似地坐在這裡,擺出一副趾高氣昂的樣子。 我厭惡那種勢利;我不喜歡勢利。 但我堅持情緒不安對你的智慧無益。 「現在讓我們考慮特里太太店裡的巧克力被下毒的事。 這案子的事實是什麼?首先,巧克力是在六月十七日某時刻被下毒。 其次,巧克力若非被六月十七日到店裡的訪客下毒,就是被威爾斯小姐藉由法蘭克·戴爾的手下毒。 因為大家都認定,巧克力在十六日晚上還很正常,以特里太太抓了一把給小孩的派對。 以上是正確的陳述?」 「是的。 」 「完全不是,」菲爾博士說,「垃圾!」他認真地往下說,「我不認為巧克力一定是在六月十七日被下毒。 我也不認為巧克力一定是被六月十七日到店裡的人下毒。 「克羅少校想出謀害者能輕易把毒巧克力放在櫃檯上的方法。 謀害者手裡拿著或口袋裡藏著毒巧克力進店,他引開特里太太的注意,把毒巧克力丟入櫃檯的盒子。 很好,很好,很好!太容易了!是有可能這樣做。 但對一個聰明的謀害者而言,這方法是不是太愚笨了?這方法有什麼用呢?它立即顯示下毒是在特定的日子進行,並將嫌疑犯範圍縮小到那日到過店裡的人。 「如果你允許的話,我能提議一個好得多的方法。 「準備一個櫃檯上那種開著的巧克力盒的複製品。 別把毒藥加在複製盒的上層巧克力,而是加在盒子下方的六或十顆巧克力。 進入特里太太的店,以複製盒取代真盒。 除非奶油夾心巧克力銷路好,沒人會在那天買到毒巧克力。 恰恰相反!孩子通常不很喜歡奶油夾心巧克力,他們偏愛甘草或圓形硬糖,同樣的錢買到的甘草或圓形硬糖的量比較多。 所以,可能毒奶油夾心巧克力會在店裡待上一天、兩天、三天、四天,甚至一星期;因此謀害者在事發那天很可能沒到過店裡。 無論巧克力在哪一日被下毒,我敢跟你打賭,那日子在六月十七日前好幾天。 」 艾略特大聲咀咒。 他走向窗邊,看著雨,然後轉身:「是的,但是——你不可能藏著開口的巧克力盒走過鄉間吧?將巧克力盒掉包,又怎能不被發現呢?」 「能,」菲爾博士說,「如果你有個彈簧夾袋。 對不起,我的夥伴,但我擔憂彈簧夾袋可能撕裂了它。 彈簧夾袋(假如我錯了請糾正)是由皮把手上的按鈕控制。 按按鈕,袋子就能攫起底下的東西。 反過來使用也可以。 把某樣東西放在袋子里,按按鈕打開彈簧夾,它就能把袋子里的東西放到你想放的地方去。 」菲爾博士打了個令人迷惑的手勢。 他抽鼻涕,一副憂悶的模樣;終於一本正經地說,「是的,我的夥伴。 我擔心這就是發生的事。 如你所說,除非謀害者有東西幫忙,否則他無法將盒子掉包。 「他帶著袋子里一盒毒奶油夾心巧克力走進特里太太的店,在引開特里太太注意的同時,他彈出假盒到櫃檯上,然後把袋子放到真盒之上,夾盒入袋,再把假盒推到正確的位置。 這一切都在特里太太去取煙的時間內完成。 然後馬庫斯·切斯尼明白了這項技巧。 為說明盒子如何被掉包,他從倫敦進口了一類似的彈簧夾袋。 切斯尼昨晚表演了同樣的技巧,而且沒有人發現。 」 艾略特在沉默里深吸一口氣:「謝謝你。 」他嚴肅地說。 「嗯?」 「我說謝謝你,」艾略特再說一次,然後咧嘴笑,「你把我的智慧拉回正常,先生;或者說推了我的智慧一把,如果你懂我的意思的話。 」 「謝謝你,巡官。 」菲爾博士滿足地說。 「但你明白此解釋使我們比以前更絕望嗎?我相信你的解釋。 我想它是很好的解釋,但它擾亂了已建立的事實。 我們甚至不知道巧克力何時被下毒,除了它可能不是警方專註於四個月前的那天。 」 「抱歉壞了你們的計劃。 」菲爾博士用力而抱歉地搓著前額,「但——見鬼!如果你有跟我一樣的扭曲心靈,這樣的過程似乎是不可避免的。 而且我不同意你『此解釋使我們比以前更絕望』的說法。 相反地,此解釋使我們更接近事實。 」 「怎麼會?」 「巡官,告訴我,你是在村莊里或一小社區長大的嗎?」 「不,先生。 我在格拉斯哥長大。 」 「啊,但我在村莊長大。 」菲爾博士滿足地說,「現在讓我們假設狀況。 謀害者帶個小提包走進店裡,我們假定謀害者是特里太太認識的人;我們必須如此假定。 你不曾經歷過小社區里店主的好奇心,尤其像特里太太那種活躍人物的好奇心。 假定你攜帶一提包進店,她會說:『去外地嗎,艾略特先生?』『到威斯頓去嗎,艾略特先生?』或她什麼也不說,因為你帶著提包是個不尋常的景況,提包不是你的尋常配備。 這記憶會深入她的心裡。 如果有人在巧克力謀殺案前那個星期帶著小提包進入她的店裡,她可能會有些印象。 」 艾略特點頭。 他知道自己必須動動腦筋,因為菲爾博士專註地看著他。 「或者——?」醫生催促。 「我明白了,」艾略特注視被雨沖洗的窗戶,「或者謀害者是經常攜帶那種提袋的人,這景象實在平常,以致特里太太不會去注意。 」 「那是個有條理的假定!」菲爾博士發出短促的哼聲來。 「你指的是喬·切斯尼醫生?」 「或許。 有其他人經常帶著提袋走來走去嗎?」 「只有威爾伯·埃米特,他們告訴我的。 他有小手提箱,我在他房間里見到了小手提箱,如我告訴你的。 」 菲爾博士搖頭:「只有威爾伯·埃米特,」他說,「『只有』威爾伯·埃米特,這人說。 天哪!如果皮袋能經由魔術用品店的發明而改裝成一彈簧夾袋,那麼,同樣的事為何不能發生在小手提箱上?顯然,當克羅少校和波斯崔克督察長脫離目前的成見后,他們一定會盯住埃米特?從你告訴我的片斷,英格拉姆教授已盯住埃米特了;我們一入貝勒加宅第查案,英格拉姆教授就會跟我們談這個想法。 我們必須小心陷阱。 因此,在現有證據的基礎上,我向你保證唯一可能有罪的人是威爾伯·埃米特。 你願意聽我的理由嗎?」 12、又一次在藥房 艾略特有時想,當你前一晚喝了太多威士忌,你就不宜在早上和菲爾博士談話。 他的心思動得很快,在你能追上它之前,它已飛向窗外。 你聽到呼呼聲;然後,在你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之前,理論已經建立了,這理論當時聽來完全合理,事後卻讓人想不起來。 「請繼續,先生!」艾略特慫恿,「我以前聽過你做這種事,但——」 「不,聽我說,」博士一本正經地說,「你必須記得我是當小學校長起家的。 每天的每一分鐘小孩都企圖告訴我奇怪的故事;或者在倫敦中央法庭,我也沒聽到足以匹敵的花言巧語。 因此我從一開始就比警察佔了優勢,我有更多與說謊者相處的經驗。 我覺得你太輕易接受埃米特是無辜的。 這當然是威爾斯小姐對你產生的影響。 別生氣;這影響可能是不知不覺問產生的。 但那裡的事態是什麼?你說,『那屋子裡每個人都有不在場證明。 』這不是真的。 如果你願意,請解釋埃米特如何有不在場證明。 」 「哼。 」艾略特哼了一聲。 「事實上,沒人看見埃米特。 你們發現他無意識地躺在樹下,火鉗就在附近。 某人立刻說,『他顯然已躺在這裡一段時間了。 』但你有什麼醫學證據能證明他在那裡躺了多久?這不像驗屍報告推測死亡時間,他可能躺了十秒,也可能躺了兩三分鐘。 檢察官可能會稱這情況為雙重陷阱、故弄玄虛。 」 艾略特沉思:「嗯,先生,這問題我想過。 就該理論來看,戴著大禮帽的人就是埃米特。 他扮演自己的角色,除了他給了切斯尼先生一顆有毒的膠囊之外。 以後他安排讓自己的頭部受重擊——自殘以證明清白不是新鮮事,以此表明他不可能是Nemo醫生。 」 「沒錯。 然後呢?」 「他做起來比其他人容易,」艾略特承認,「不必變戲法。 不必戴或脫道具。 他只消扮演自己的角色就行了。 他只消以氰酸膠囊取代無害膠囊。 他知道所有細節,他是唯一知道所有細節的人。 他——」艾略特想得愈多,愈認為埃米特是兇手,「先生,問題是至今我不認識埃米特。 我從未和他說過話。 埃米特是誰?他的職業是什麼?迄今為止無人懷疑埃米特。 他又能從殺害切斯尼先生得到什麼好處?」 菲爾博士問:「他能從在一群孩子間散播番木鱉礆得到什麼好處?」 第2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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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膠囊之謎》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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