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我完全被驚呆了,直到現在我還不敢相信這會是真的。 」他又說了許多諸如此類的話。 其實在我看來,他除了震驚以外也看不出別的什麼感受來。 我經常與心理學家和精神病學家打交道,知道他們常在說著得體的話時做出一些不得體的事來。 我相信職業和人的個性有著很密切的關係,這一點在軍隊里表現得尤為突出。 比如說,步兵軍官往往會有些孤僻、傲慢、自以為是。 犯罪調查處的人都慣於騙人、冷嘲熱諷,而且特別聰明。 一般精神科醫生大都選擇與腦子出了毛病的人打交道的工作。 這種工作雖然陳腐,還是有不少人願意為之獻身。 查爾斯-穆爾是一個戰爭心理學專家,他的本行是把敵人本來健康的腦袋弄出毛病來。 這和為細菌戰製造麻疹菌的醫生又有什麼區別呢? 不管怎麼說,查爾斯-穆爾在我看來就是不太正常。 開始較短的一段時間,他似乎距我很遠,而後突然莫名其妙地盯著我看了好半天,似乎要從我的臉上或心裡看出些什麼來。 這使我很不舒服。 他除了有些怪癖外,眼睛里還冒出一絲凶光——很深,很黑,很富有穿透力。 他的聲音也很特別,很慢,低沉,帶點兒裝出來的溫和語氣。 估計他在學校教書時用的就是這種聲音和語氣。 我問他:「您在擔任此職務之前就認識坎貝爾上尉嗎?」 「是的。 我第一次見到她是在6年前,那時她正在布拉格堡多功能學校學習。 我任她的教官。 」 「她剛在喬治敦讀完了心理學碩士。 」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像是我說了什麼他認為我不知道的事,然後回答說:「我相信是這樣。 」 「在布拉格堡時你們就在一起嗎?」 「我在學校——而她正在第4心理訓練隊。 」 「後來呢?」 「後來就去了德國。 我們差不多是同時到那兒的。 再後來我們又回到了布拉格堡肯尼迪特種軍事學校,在那兒當了一陣教官。 之後我們被派到海灣去執行同樣的任務,之後又去五角大樓。 簡單說來,兩年前我們又一起來到了哈德雷堡。 怎麼,難道這些都有必要講嗎?」 「您在哈德雷堡都做些什麼,上校?」 「這是保密的。 」 「噢。 」我邊記邊點了點頭。 兩個人能這麼久在一起執行任務確是不常見的,尤其是在戰爭心理學這一特殊領域。 就我所知,在部隊里,即使夫妻倆也沒有他們這樣的好運氣。 比如說可憐的辛西婭吧,她當時雖然沒和特種部隊的那個傢伙結婚,但已經和他訂了婚。 辛西婭被派到布魯塞爾,他卻被派往巴拿馬運河區。 我對穆爾上校說:「你們的工作關係很不錯嘛。 」 「是的。 坎貝爾上尉非常聰明能幹,有追求,能言善辯,而且值得信賴。 」 聽起來好像是他每半年在她的工作總結上寫的評語。 顯然,他們很合得來。 我問他:「她算是你的『被保護人』嗎?」 他瞪了我一眼,似乎想到了我用這個法語詞會讓人聯想到另一個詞「情婦」或者其他更骯髒的外來詞。 他回答說:「她是我的下級。 」 「對。 」我把他的話歸在我早已擬好的「廢話欄」中。 「您認識她的父親嗎?」 「是的,不過不太熟悉。 」 「來哈德雷堡之前您見過他嗎?」 「是的,偶爾能見到。 我們在海灣時見過他幾次。 」 「我們?」 「安和我。 」 「哦。 」我也把這記了下來。 我又問了他幾個問題。 顯然我們兩人都覺得這些沒什麼意思。 其實我這次和他談話的目的,就是想在他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前,先對他有個準確的印象。 一旦人們知道談話對象是警察就會採取對策。 另外,《軍隊時報》的記者是不能問「你和她有過兩性關係嗎?」這類問題的,但警察可以問。 於是我問他:「你和她有過兩性關係嗎?」 他站了起來:「這是他媽的什麼問題?我要控告你。 」 我把證件亮了出來:「我是犯罪調查處的。 上校,請坐下。 」 他先是盯著我的證件看了一會兒,繼而又轉向我,兩眼頓時射出咄咄逼人的紅色死亡之光,像恐怖電影里的一樣十分可怕。 我又說:「請坐,上校。 」 他鬼鬼祟祟地朝這個坐了半屋子人的房間看了看,好像擔心自己有被包圍或其他什麼危險。 最後,他坐了下來。 上校跟上校不同。 從理論上講,官銜比擁有這個官銜的人重要,即使不尊重這個人也要尊重這個人的官銜。 但實際上卻並非如此。 比如說,福勒上校擁有上校的權力和尊嚴,所以和他打交道就要小心。 而穆爾上校就我所知卻與任何權力機構都沒有聯繫。 我對他說:「我正在調查安-坎貝爾上尉被殺一案。 你不是本案的嫌疑犯,所以我不想宣讀你的權利,請你如實地、完整地回答我提出的問題,好嗎?」 「你無權冒充——」 「那就讓我自己為我的雙重性格煩惱吧,好嗎?第一個問題——」 「沒有律師在場我拒絕回答。 」 「我想你是因為看了太多的非軍事電影。 你沒有權利找律師,也沒有權利保持沉默,除非你是嫌疑犯。 如果你不主動合作的話,我就把你列為嫌疑犯,宣讀你的權利,把你帶到憲兵司令部大樓,宣布我有了一個嫌疑犯,他要請律師。 那你就陷入了軍法約束之中。 怎麼樣?」 他想了一會兒,說:「我根本沒有什麼可隱瞞的,可我抗議你把我弄到這樣一個被動的地位。 」 「好吧。 第一個問題:你最後看到坎貝爾上尉是什麼時候?」 他清了清嗓子,調整了一下態度,說:「我最後一次看到她是昨天下午大約4點半時,她說她要去俱樂部弄點吃的,然後再去要求值勤。 」 「昨晚她為什麼自願值勤?」 「不清楚。 」 「晚上她從基地總部給你打過電話嗎?還是你給她打過?」 第3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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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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