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士兵們沒怎麼睡覺,吉恩也沒有。 他為這些「孩子們」感到擔憂(吉恩是這樣稱呼他們的),分攤了他們對高危微生物的恐懼。 有一次在扎伊爾,吉恩給一隻老鼠抽血的時候,帶血的針頭扎到了自己。 完全有理由相信那隻老鼠是高危的,於是他們把吉恩空運回研究院,在「班房」里關了三十天。 「那可不是一趟有趣的旅行,」他這樣表述,「他們對待我就像我要死了一樣。 他們不給我剪刀剪鬍子,因為他們認為我會自殺。 而且他們在晚上把我鎖了起來。 」在卡塔姆洞穴身穿宇航服解剖動物時,他曾被帶血的工具割傷了三次。 有三次他的宇航服被刺穿,皮膚擦破,傷口被動物的血液弄髒。 他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幸運,沒有在卡塔姆洞穴染上馬爾堡病毒或者別的什麼病毒。 經歷了好幾次僥倖脫險后,吉恩對入侵猴舍的物種感到深深的恐懼。 吉恩住在凱托克廷山腳下的一座凌亂的房子里。 他幾乎整晚坐著研究,思考著行動的步驟。 在高危區域中,身體的每個動作都必須控制並計劃好。 他自言自語,這種病毒會在哪裡抓住你?它會通過你的手抓住你。 手部是薄弱環節。 最重要的是,雙手必須要控制好。 他坐在安樂椅上,舉起一隻手進行研究。 四個指頭和一個與之相對的拇指,極其類似於猴子的前爪。 它只是被人類的思想操縱著,而且通過技術能夠使它被包藏和保護。 將人類的雙手與大自然隔開的東西就是宇航服。 他站起來,雙手在空氣中比劃著。 現在他正給猴子打針。 現在他正提著猴子走向工作台。 他正把猴子放到工作台上。 他在高危地帶里。 他正剖開猴子的身體。 他正把雙手伸進高危微生物的血泊中。 他的雙手覆蓋了三層手套,接著被血液和高危微生物塗污了。 他停頓下來,在紙上匆匆寫下筆記。 然後他又轉過身子,回到了想像中的高危地帶里。 他向猴子體內插入一把剪刀,剪掉脾臟的一部分。 他把脾臟遞給某個人。 那個人站在哪裡?站在他後面?現在他想像著自己手中握著一個針頭。 好的,我的手中有一個針頭。 它是一件致命的物品。 倘若我慣用右手,我把它握在右手中。 因此,我的搭檔應該站在我的左邊,從而遠離針頭。 現在輪到我的搭檔的手了。 搭檔的雙手要做些什麼?大家的雙手都要做些什麼?次日清晨時分,他已經寫下了許多頁筆記。 這些筆記是為生化防疫行動準備的稿本。 凌晨四點,傑瑞離開家門,而南希仍在睡覺。 他在裝卸站台遇到了吉恩,然後在那裡檢查吉恩的稿本。 傑瑞記住了稿本里的步驟,與此同時,特遣隊員們開始露面了,他們是傑瑞部隊的士兵。 其中許多人是從兵營步行來這裡的。 他們停留在站台附近,等候命令。 四周漆黑一片,只有泛光燈照亮現場。 傑瑞已經決定在大樓里起用兩人同行制,現在開始確定誰和誰搭檔。 他在一張紙上草擬了搭檔的花名冊,然後,他寫下了進入的順序,即他們被插入到大樓里的先後次序。 傑瑞站在他們面前宣讀著花名冊,然後他們鑽進汽車裡——一輛白色的冷藏卡車,幾輛沒有標記的客貨車,一輛沒有標記的輕型貨車,一輛配備有泡沫擔架生物隔離艙的白色救護車,以及許多民用車輛——動身前往雷斯頓。 高峰時段的交通再一次地困住了他們,他們被睡眼惺忪的「雅皮士」們包圍著,那些西裝革履的人們吮吸著塑料杯里的咖啡,聆聽著交通報道和輕鬆的搖滾音樂。 所有的車輛都到達猴舍的後院后,特遣隊在草坪上集合了,吉恩請求他們的注意。 他眼睛深陷,眼圈發黑,暗示著他已數日未眠了。 「我們不是到這裡來敷衍塞責的,」他說道,「這是一次嚴重的事件。 一次4級生物病毒爆發可不是一次訓練。 我要讓你們所有人都知道的是,事態又有了新的發展。 這種病毒已轉移到人類的可能性是存在的。 有兩個傢伙生病住院了,他們都是工作在這幢大樓里的動物管理員。 其中一個傢伙特別令我們擔憂。 昨天早上,他開始生病,嘔吐不止,而且突發高燒。 目前他正在醫院裡。 我們不清楚他是不是埃博拉病毒發作了。 我希望你們了解的一件事情是,他沒有被動物咬傷,也沒有被針頭扎傷或划傷。 所以,如果他染上了埃博拉病毒,那麼這種病毒可能是通過空氣傳遞到他身上的。 」 傑瑞聆聽著吉恩的講話,恐懼感愈發強烈了。 他並不知道這個人得病了!沒有人告訴他這件事!現在他有一絲預感,將會出現重大傷亡的預感。 這是冰冷而灰暗的一天。 猴舍後面的樹木已經落光了葉子,枯葉在草坪上颯颯做響。 山腳下的日間託兒所里,家長們已經離開他們的孩子,孩子們在鞦韆上玩耍。 吉恩繼續他的演講。 「每個人在行動時都要留神,必須假定埃博拉病毒可以潛在地通過空氣傳播,」他說道,「你們知道行動的風險,而且你們是富有經驗的。 」他的目光落到一位名叫尼科爾?波克的一等兵身上。 她非常美麗,長長的金髮,剛滿十八歲——他想,她是誰呢?我以前從未見過她。 肯定是傑瑞的下屬。 他們還只是孩子,不知道自己即將面臨的是什麼。 「你們必須嚴格遵從步驟,」他繼續說道,「如果你們有任何問題,那麼現在就提出來吧。 」 傑瑞走上前對他們說:「只有傻瓜才不會提出問題。 如果你們有問題,但問無妨。 」 士兵尼科爾?波克正想知道自己是否有機會進入大樓。 「做這件事我們需要用多長時間,長官?」她問道。 「直到猴子們都死掉,」他回答說,「那裡面有四百五十隻猴子。 」 噢,上帝啊,她想,四百五十隻猴子——這永遠也做不完了。 問題不多,人們都很緊張,顯得內斂而沉默。 傑瑞走進中間整備室,保障小組幫他穿好雷卡服。 他們在他的頭上安裝保護罩,鼓風機開始咆哮了。 傑瑞告訴隊員們,他會在裡面與他們會合,而他和他的搭檔,托馬斯?阿蒙中士,首先進入了密封艙。 身後的房門關上了,他們站立在黑暗之中。 沿著昏暗的密封的走廊,他們摸索著道路,然後打開了遠端的那扇門,來到了高危一側。 這個地方一片狼藉,已經有好多天沒有清掃了。 工人們已在匆忙之中離開了。 猴點心散布在地板上,紙張到處散落著,翻倒的椅子橫在辦公室里。 人類似乎從這裡消失了。 傑瑞和中士開始勘探這幢大樓。 他們在衣服里緩慢而謹慎地移動著,好像他們是在深水中營救失事船隻的潛水員一樣。 傑瑞發現自己處在一條狹小的走廊里,這條走廊通向其餘的猴房。 他看到一間擠滿了猴子的房舍,房舍中的每隻動物都向外望著他。 十七雙猴子的眼睛聚焦在宇航服中的一雙人類眼睛上——動物們開始發狂了。 它們非常飢餓,希望有人餵食給它們。 它們搗爛了自己的房間。 實際上,儘管被鎖在籠子里,猴子們仍然可以毀掉房間。 它們不知疲憊地到處投擲點心,而且用糞便塗抹牆壁。 塗鴉從牆壁一直延伸到天花板,充斥著猴子的爪痕,那是一條條發自靈長類動物心靈的寫給人類的神秘信息。 傑瑞和中士發現了幾袋猴點心,於是他們走到大樓里的各個房間,給猴子們餵食。 這些動物不久就會死掉,但是傑瑞不希望它們遭受多餘的痛苦。 給它們餵食時,他觀察著它們是否有埃博拉病毒發作的跡象。 他在許多房間里都發現了看起來目光獃滯、無精打採的動物。 其中一些流著鼻涕,或者有某種沾血的綠痂凝結在鼻孔周圍。 傑瑞看到一些籠子的金屬板上有一窪窪血跡。 這些景象令他深感困惑,因為他們告訴他這種微生物已經從整幢大樓里消失了。 他可以看見,其中一些動物正在咳嗽和打噴嚏,似乎得了流感。 傑瑞懷疑自己正見識著埃博拉病毒的突變體——某種通過空氣傳播的埃博拉流感。 他迴避了這一想法,試圖使思緒轉移到別處,因為這件事情仔細考慮起來真是太可怕了,你想像它的時候會聯想到核戰爭。 一層汗珠附著在他的塑料頭罩上,使他很難清晰地看見猴子。 不過他可以聽見它們,在鼓風機的雜訊之外遠遠地尖叫著。 迄今為止,他還沒有察覺到一絲的幽閉恐懼或者驚慌失措。 然而在這裡,他將不會擺脫這種感覺。 幾名特遣隊員在中間整備室里度過了接下來的半小時。 他們剝去了注射器的包裝,把它們從消毒封袋裡取了出來,然後給每隻注射器裝上了一個針頭。 現在,注射器可以填充藥物了。 離士兵們幾步遠的地方,馬克?海恩斯上尉開始整備衣裝。 保障小組幫他穿好衣服后,他發表了一次演講。 他希望士兵們隨後進去時腦中能銘記一些事情。 他說道:「你們將要對整幢大樓里的動物實施安樂死。 這不是一次鬧著玩的行動。 不要依戀動物。 它們無論如何都會死去。 它們都會去該去的地方,直到最後一隻為止。 不要認為這是在殺害什麼東西。 要認為這是為了阻止病毒於此而不讓它跑到別處去。 不要挑逗猴子。 我不希望聽見動物旁邊有笑聲或者惡作劇。 我會很嚴厲的。 記住動物醫生的信條吧:你對動物負有責任,而且你對科學負有責任。 這些動物為科學奉獻了它們的生命。 它們碰到這樁事情,這不是它們的過錯。 它們自己對此無能為力。 留心瞧著你的搭檔。 決不要把使用過的針頭遞給另一個人。 針頭從針帽里取出后,要徑直插到動物身上。 要把使用過的注射器放進利器收集箱里。 如果你覺得累了,就告訴你的上司,我們會讓你消毒后出來。 」海恩斯轉身離開他們,同他的搭檔一起走了進去。 「下一個是誰呢?」吉恩說道,他念著花名冊。 「戈德溫!你是下一個。 」 一位名叫夏洛特?戈德溫的一等兵趕緊從門外跑到貨車旁邊,然後爬了進去,脫下她的所有衣服,換上了一套外科刷手衣,短襪、運動鞋,還有一頂束髮帽。 貨車裡面冷得厲害。 她感到困窘而脆弱。 在中間整備室里,保障小組開始給她整理衣裝。 有人對她說道:「你個頭比較小。 我們為你準備了一套特製的服裝。 」然而它不是特製的,它是一套尺寸較大的衣服,為高大的男人而設計的,可是她才五英尺高。 衣服像袋子一樣懸在她身體四周。 現在,保障小組用膠帶把她密封起來,把褐色的黏膠帶纏在她的腳踝上和手腕上,而她的鼓風機已開始工作了。 軍方的一位攝影師為這次行動的檔案拍攝了一些照片。 當照相機的閃光燈消去時,夏洛特心想,上帝啊,我會戴著束髮帽。 它是一頂滑稽的帽子,一頂傻瓜的帽子。 你們在照片中看不到我的頭髮,而且宇航服的尺寸大得離譜了,使我顯得太肥胖。 在行動照片中看起來像個笨蛋真算是我的運氣了。 她拿著幾盒補給品,搖搖晃晃地走進了灰色區域,感到一陣徹底的腎上腺激流,她想,我太年輕了,恐怕難以完成這件事情。 她今年十八歲。 然後她嗅到了一股氣味,她的過濾器中滲透進了一股非常難聞的氣味。 她的搭檔敲開遠端的那扇門,他們進去了。 面罩上的波紋扭曲了她的視線,她感覺自己彷彿站在一間擺滿鏡子的房間里。 宇航服無法抵禦猴子的氣味。 還有,這裡太安靜了,而猴舍本不是安靜的地方。 這種安靜甚至比氣味和熱量更令她煩惱。 一扇門被打開,傑瑞上校出現了。 他說:「開始填充注射器。 雙倍劑量的克他命。 」 「是,長官。 」她回答道。 「我和中士會在這裡放倒猴子。 」他說。 夏洛特開始將「克他命」注滿注射器,這是一種麻醉劑。 傑瑞把填滿的注射器拿到猴房裡,然後安裝到長桿注射器的凹處。 中士摸索著將拖把伸進籠子里,按住了一隻猴子。 然後,傑瑞打開了籠門,他小心地觀察著猴子,確信它不會企圖衝過來后,他把長桿注射器滑進了開放的籠門,給猴子注射一次麻醉劑,然後拖出注射器,用力關上籠門。 這是最為危險的工作,因為籠門是開著的,動物可能會發動襲擊或試圖逃跑。 傑瑞和中士逐個籠子地進行著這一工作,在麻醉劑的作用下,猴子們漸漸入睡了。 每個房間都包含兩排猴籠。 較低的一排靠近地面,因而比較昏暗。 為了窺視籠子內部,傑瑞不得不俯身跪著。 他很難透過頭罩看見任何東西,而且膝蓋很痛苦。 每次,他會打開一扇籠門,而中士則會將拖把滑進籠子里。 猴子會四處掙扎並試圖逃跑,而中士會說:「好的,我捉到它了。 它被鎖定了。 」傑瑞會把長桿注射器伸向猴子,針頭瞄準著它的大腿。 然後會有一陣尖叫聲和瘋狂的騷亂,猴子嚷著「啃啦!啃啦」,而針頭會深入。 結果,這是他成為一名動物醫生以來,職業生涯中所做的最為艱難的一件事情。 其餘的特遣隊員進入了大樓內。 傑瑞把他們召集到一條走廊里,對他們下達命令:「每五分鐘或十分鐘停下來一次,檢查你同伴的衣服是否有裂縫。 你們要非常小心,要確保有中間休息的時間。 我希望你們每小時休息十分鐘。 當你感到疲憊時,你會變得麻痹大意的。 」每次,當傑瑞窺探一間猴房時,他都會看到滿屋的眼睛注視著自己。 一些猴子咯咯地咬著籠子,喧鬧的聲波回蕩在房間的前前後後。 傑瑞決定在大樓前部附近的一間小屋裡搭建一塊取血區域,這間小屋就在辦公室的右邊。 取血區域內有一個淋浴器,地上有一個排水孔。 他們需要利用這個排水孔沖刷血液,並用漂白液清洗物體。 每次污血沿著排水溝流走時,他們會隨後傾注漂白液——他們不希望這些東西進入雷斯頓的下水道系統。 他們找到了一張帶滾輪的金屬檢驗桌,然後把桌子推到了取血區域內。 傑瑞把人員劃分為幾個分組:取血分組(負責檢驗桌旁的工作)、安樂死分組(負責殺死猴子)以及驗屍分組(負責解剖猴子、提取樣本,並用生化防疫袋包裹猴子)。 特遣隊啟動了流水作業線。 大約每隔五分鐘,傑瑞就會提著一隻不省人事的猴子走出房間,沿著走廊來到取血區域,而猴子的雙臂被反鎖在後背上。 他會把猴子擱到取血桌上,緊接著,海恩斯上尉,那位曾經的「綠色貝雷帽」,會將針頭扎進動物的大腿,提取大量的血液到各種試管中。 然後他會把這隻不省人事的動物遞給內特?鮑威爾少校,而後者會給它注射T-61,一種安樂死藥劑。 他會把針頭正好插入心臟。 當這隻動物已經明顯死亡后,他會把它遞給史蒂芬?丹尼上尉,而後者會進行驗屍工作。 丹尼上尉用剪刀剖開動物的身體,剪出一部分肝臟和脾臟。 這些動物的肝臟看起來暗淡、腐爛而骯髒。 一等兵夏洛特?戈德溫站在丹尼上尉的身旁,給他傳遞工具。 夏洛特覺得,宇航服裡面的他顯得過分緊張而神經質。 他從一隻猴子體內撥出了一塊脾臟。 這塊脾臟混雜著白色斑點,像岩石一樣堅硬。 它是一顆攜帶著高危微生物的定時生物炸彈。 一會兒后,他把剪刀遞給她,給她解剖猴子的機會。 此時此刻,她正在4級區域里進行著高度危險的驗屍工作,這大概是宇航服中最危險的工作了。 這是一次火箭飛行,讓她膽戰心驚。 她的雙手距離死神只有一片薄膜的厚度,而且這種死亡相比戰鬥中的任何死亡都更令人膽寒。 夏洛特發現自己正急於完成這一工作。 她注意到那隻猴子的眼睛是睜開的。 似乎在她工作的同時,猴子正注視著自己。 夏洛特想伸出手去把猴子的眼睛合攏。 她想,它們最後看到的東西是不是我的臉呢? 內部 星期二,黃昏 時間慢慢過去,隊員們的電池快要耗盡了。 他們可以看見日光正在消退,因為走廊盡頭的一些窗戶正在漸漸變暗。 傑瑞讓部下們偶爾休息一會。 他們要麼神情漠然、筋疲力盡地坐在地板上,要麼給注射器填充藥物。 同時,傑瑞挨個地詢問他們,試圖評估大家疲勞的程度。 「你還好吧?你累了嗎?你想出去嗎?」 沒有人想出去。 大樓裡面的特遣隊保持著與大樓外面的吉恩之間的無線電聯繫。 吉恩給他們提供了手提式短波收發裝置,工作在一個軍用頻率波段。 他沒有配發普通的無線電話機,因為他不希望任何人竊聽到談話,特別是新聞媒體,而後者可能把他們的聊天製作成磁帶錄音。 似乎不大可能有人竊聽到這些收發裝置。 有一名士兵的衣服出了些毛病,是一位名叫朗達?威廉斯的下士。 她的鼓風機停止了運轉,於是她的衣服漸漸變得柔軟,粘住了被汗水浸濕的刷手衣。 與此同時,她感到污染的空氣正在身體四周蔓延。 「我的空氣正在變質。 」朗達大聲喊道。 她仍然堅持著工作。 她不能離開自己的崗位。 可是她的電池正在失效。 她發現自己的腰帶上沒有備用電池。 而其他所有人都已經啟用備用電池了。 朗達關於空氣供應中斷的報告引起了一場騷動。 傑瑞想把她從大樓里撤出來。 他沿著走廊跑到密封艙的門口,一名士兵正在那裡站崗,旁邊還有短波無線電裝置。 傑瑞一把抓住無線電收發器,緊急呼叫吉恩,他透過頭罩大聲地喊道:「我們有一位女士的電池正在耗盡。 」 吉恩回答說:「我們需要拿到電池,然後派人送進來。 你們可以等一等嗎?」 第2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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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危地帶》
第26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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