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全身倏地一下熱了起來,隨後渾身冒汗。 他感到心跳在加快,能清晰地感覺到耳根後面的脈搏在跳動。 通常,一家客運公司不會在同一個晚上發出幾輛大巴開往同一個地方的。 平介將跪在地上的雙膝滑到電視機前,他不想漏過報道的任何細節。 「到目前為止,通過身份證等已經確認了身份的死者名單如下……」 畫面中並排出現了死者的名單。 女播音員用平緩的語調一個一個地讀著。 對平介來說,它們儘是些陌生的名字。 平介已經完全沒有了食慾。 雖然口渴得不行,但也顧不上喝水了。 他現在深深陷入了一種切實的感覺之中——這場悲劇可能和自己有關。 他一面害怕著杉田直子和杉田藻奈美的名字被讀到,一面用四分之三的心在想:怎麼可能呢,這種悲劇應該不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女播音員的聲音停下來了。 也就是說,已經確認完身份的死者名單讀完了。 直子和藻奈美的名字都沒有出現。 平介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但即便那樣,也還是無法完全安心,因為還未確認身份的死者有10人以上。 平介開始想妻子和女兒有沒有帶能證明自己身份的物品,想來想去也沒有得到明確的答案。 平介伸手拿起了電話台上的電話,想打給直子的娘家。 說不定她們已經到那邊了,自己的擔心都是多餘的。 不,應該說他心裡祈禱著事實就是如此。 抓起話筒,剛要按號碼鍵,他又停住了。 他無論如何都想不起直子娘家的電話號碼了。 迄今為止,他一次電話都沒有打過,只記得,那是個編成順口溜之後非常容易記的號碼,儘管他也曾經記住過,可是現在,他把那個順口溜給忘掉了。 沒辦法,平介只好從旁邊的彩色整理箱中翻出了電話簿。 電話簿被埋在了堆成山的雜誌的最底層。 他趕緊翻開了「KA」這一頁,因為直子本來的姓是笠原(笠原在日語里讀成KASAHARA——譯者注)。 他終於找到了想找的號碼。 先是區號,最後四位數是7053。 看了之後平介還是沒能想起那句順口溜。 平介再次拿起話筒,正要撥號,電視中的播音員又說話了。 「據剛剛得到的消息,之前被送往長野中央醫院的一對被疑似母女的二人名字應該是杉田,這是通過女孩隨身攜帶的手絹判斷出來的,上面綉著這一名字。 下面重複一次,之前被送往長野中央醫院的——」 平介放下電話,坐直了身體。 女播音員再說什麼,他已經完全聽不見了,耳邊一直有個聲音在響,過了良久,他才注意到那是自己喃喃自語的聲音。 啊,想起來了。 7053是直子名字的諧音。 又過了兩秒鐘,他猛地站起身來。 第二章 一路開車行駛在自己不習慣的雪路上,等到了長野市內的醫院時,已經是晚上6點多了。 到公司請假、確認醫院位置等事情耽誤了不少時間。 都已經3月了,停車場的邊上還堆著積雪。 平介停好車,車前保險杠的部分扎進了積雪之中。 「平介!」 正當平介要走進醫院大門一時,有人喊他的名字。 回頭一看,直子的姐姐容子正向他跑過來。 容子下身穿著牛仔褲,上身穿著毛衣,沒有化妝。 容子找了個倒插門的丈夫,繼承了家裡的蕎麥麵館。 「她們兩個怎麼樣了?」顧不上打招呼,平介迫不及待地問道。 離家之前平介跟容子通過電話。 她先知道了這次意外事故,還給平介打過幾次電話。 由於平介當時還沒下夜班回家,所以一直沒聯繫上。 「醫生說還沒有恢復意識。 現在正全力搶救呢。 」 容子的臉平時總是像剛從浴室里出來一樣特別紅潤,可是今天卻十分蒼白。 平介以前從來沒有看見過她如此眉頭緊鎖。 「是嗎……」 在擺著長椅子的等侯室里,有個人站了起來。 平介認出那是自己的岳父三郎。 旁邊還有容子的丈夫富雄。 三郎帶著幾近扭曲的表情來到平介跟前,看著平介,幾次低下頭去。 那不是在和他打招呼。 「平介,對不起!真是對不起!」三郎向平介道歉,「如果我不讓直子來參加葬禮,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責任都在我身上。 」 三郎瘦小的身體看起來更小了,像是一下子老了許多。 那個往日里爽快地賣著蕎麥麵的三郎,如今已經不見了。 「請不要這麼說,是我讓她們母女二人回來的,我也有責任。 再說了,還沒到無法救治的地步吧?」 「就是嗎,爸爸,我們現在要做的是祈禱她們母女二人平安。 」 容子說這話時,一個白色的身影闖入了平介的視野。 一個看起來像是醫生的中年男子從走廊的一端走過來。 「啊,大夫!」容子急忙向那個醫生衝過去,「怎麼樣了,兩個人的情況?」 看起來那個醫生是負責救浩直子的。 「這個——」醫生只說到這裡,便將視線轉向了平介,「您是傷者的丈夫嗎?」 第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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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東野圭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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