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立佛太太說,經常有人提供一些她不想要的資料—— 「白馬」是一棟半用木材築成的房屋,離村上大街有一段距離,後面有座帶圍牆的花園,使它有一種悅人的古老氣氛。 我覺得有點失望,就說了出來。 「一點都沒有邪惡的氣氛。 」我說。 「等你進了裡面再發表高見吧。 」金喬說。 我們下車走到門口,門馬上打開了。 塞莎·格雷小姐站在門口,她個子很高,略帶一點男人的味道,身上穿著蘇格蘭呢外套和裙子。 她粗硬的灰發覆在高起的前額上,鷹鉤鼻,淺藍色的眼睛彷彿能看透別人的心事。 「你們總算來了,」她用低沉熱心的聲音說:「我還以為你們全都迷路了呢。 」 我發覺她背後黑暗的大廳陰影中,有一張臉孔正在窺伺我們,那是張奇怪,沒什麼形狀的臉,像一個偶然逛進雕塑家工作室的孩子們用泥灰捏成的臉孔。 我想,這就是偶而在義大利原始繪畫中看到的那種平凡的臉。 羅妲替雙方介紹過後,又解釋說我們剛在普萊斯大宅跟威納博先生吃過午餐。 「喔!」格雷小姐說:「原來如此!他那個義大利廚子手藝的確棒,再加上他那一屋子的特別珍藏,難怪你們會捨不得走。 唉,可憐喔,一定要有點東西讓他打起精神。 對了,快請進,快請進,我們對自己這個地方還真有點自豪——十五世紀,還有些是十四世紀的東西呢。 」 大廳低矮暗淡,有一條旋轉的樓梯通往上面。 大廳里有個大壁爐,上面掛著一幅畫。 「是從前酒店用的招牌,」格雷小姐發現我正在看那幅畫,便解釋道:「這種光線下看不大清楚,叫做『白馬』。 」 「我替你整理一下,」金喬說:「我以前就說過,要是你肯,結果一定會大吃一驚。 」 「我不大相信,」塞莎·格雷說,又坦白地補充一句:「萬一你弄壞了怎麼辦?」 「我當然不會弄壞,」金喬生氣地說:「我做的是這一行。 我在倫敦美術館做事,」她向我解釋道:「工作很有意思。 」 「看現代人修補舊畫的方法,真得習慣了才行,」塞莎·格雷說:「我現在每次到國家畫廊去,都忍不住喘氣,每一幅畫看起來都像在清潔劑里洗過一樣。 」 「要是那些畫都看起來髒兮兮、黑黝黝,你也不會欣賞,」金喬辨道。 她看看酒店招牌,又說:「要是好好整理一下,一定會看清楚很多,馬上也許還有了騎士。 」 我也走過去看那幅畫。 畫得很粗,沒什麼優點可取,黑暗模糊的背景前,站著一匹白色種馬。 「嗨,西碧兒,」塞莎說:「客人在批評我們的『白馬』了,」 西碧兒小姐從門後走出來。 她是個苗條的高個兒女人,頭髮相當烏亮,臉上堆著假笑,嘴唇很冷淡。 她穿著翡翠綠的印度裝,但卻沒有使她看來吸引人。 她的聲音模糊而微弱。 「喔,我們最親愛,最親愛的『馬』呀,」她說:「我們一看到它,就忍不住愛上了它,我想就是因為它,我們才決定買下這棟房子,對不對?塞莎。 唉呀,請進,請進。 」 她帶我們走進一間小小的方室,可能是從前的酒吧間。 不過現在布置著印花棉布窗帘和齊本德耳式傢俱,完全是鄉下婦女起居室的味道。 房裡還有幾盆菊花。 接著,主人又帶我們到花園去,我想這座花園夏天一定很美。 回到屋子裡,茶點已經準備好了,包括三明治和一些自製的蛋糕。 我們一一就座之後,我先前在大廳中看到的那張臉孔主人,拿著一個銀茶壺進來。 她穿著一件普通的深綠色上衣,近看之下,她那張像個小孩胡亂捏成的面貌讓我覺得原先的印象更正確。 那是張愚笨幼稚的臉,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卻覺得有點邪惡。 突然之間,我對自己有點生氣。 這些什麼改建過的酒店,還有三個中年婦女的事,真是無聊透了! 「謝謝你,貝拉。 」塞莎·格雷說。 「要的東西都有了嗎?」 聽起來幾乎像是一種囁嚅或咕噥。 「有了,謝謝你。 」 貝拉走到門口,什麼人都沒有,可是就在她即將出去之前,忽然迅速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有一股神色讓我感到很震驚——不過很難說是什麼原因。 總之,她的眼神中含著惡意,彷彿不費吹灰之力就知道我在想些什麼。 塞莎·格雷發現了我的反應。 她柔聲道:「貝拉常常讓人覺得很緊張,是不是?伊斯特布魯克先生,我發現她看了你一眼。 」 「她是本地人吧?」我極力表現出禮貌而有興趣的態度。 「對,我想一定有人告訴過你,她是本地的女巫。 」 西碧兒·史丹福狄斯用她的念珠叮噹地敲著。 「你就老實說吧,伊斯——」 「伊斯特布魯克。 」 第1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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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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