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要跌進沉睡的深淵時,他恍惚聽到有什麼在響,聲音很大。 熊?!杜丘想,又是熊來了。 他勉勉強強抬起上身。 已經沒有一絲逃跑的力氣了。 如果熊朝自己撲來的話,只有再跳進河裡去。 黃昏已開始籠罩河面,暗灰色的河水顯得更加寒冷。 「呼——」他聽到一聲動物的喘息。 但那並不是熊。 他看到河灘上有個人騎在馬上,那姿勢好象美國西部劇里的牧童。 那人從馬鞍上撥出槍。 朝空中放了兩槍。 聽到槍聲,杜丘又無力地躺下了。 「不要緊吧?」 那個男人跳下馬來,扶起杜丘。 杜丘「啊啊」兩聲,點點頭。 頓時,人喊馬嘶,飛馳而來。 有十幾匹馬跑下了河灘。 其中一匹馬上騎著的就是那個姑娘。 「太好啦!沒讓熊吃掉哇!」她跑到跟前,說道。 「沒……吃掉。 」杜丘在人們簇擁下,有氣無力地回答。 「睡得好嗎?」遠波真由美走進房間,問道。 「謝謝,睡得很好。 」 杜丘叼著一支煙,正從窗子里看著外面的景色,他轉過身來,輕輕點點頭。 「您的衣服太破了,光穿這套吧,是父親打獵的衣服。 鞋也合腳吧。 只是您的錢濕了,給您換了張新的。 」 杜丘從真由美手中接過衣服、鞋和沒有摺痕的紙幣,走進旁邊的屋子。 厚運動服式的狩獵服,和自己的那套西裝不同,活動自如。 半長靴,再穿上厚襪子,也沒什麼不合腳。 杜丘本打算等恢復了體力再說,可一有了這身衣服,頓時又鼓起了逃跑的勁頭。 「正合身!」真由美從上看到下,「可是,我還不知道救命恩人的名字哪!」 「我姓前田。 」杜丘低下眼睛,回答說。 他記起,被接到真由美的父親經營的這個日高牧場時,好象曾經對誰說過自己姓前田。 「前田君,你為什麼要在山裡呀?你好象不是本地人。 」 真由美微微歪起頭,問杜丘。 ——在山裡的遭遇,真是一場可怕的幻夢。 正在千鈞一髮的時候,忽聽一聲槍響,往樹下一看。 只見一位身穿西裝的男人,向河邊飛奔而去。 熊用快得可怕的速度,緊追不放。 在河裡濺起團團水花。 她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從樹上跳下來就跑回家,只記得那個男人穿著西裝。 「是旅行的,迷路了……」 杜丘簡單地答道。 他自己也明知,這種說法根本不能令人相信。 或許,這個姑娘早已知道了他的身份。 她看來有二 十二 三歲,一雙眼睛又黑又大。 身體的線條從緊身衫里清晰地顯露出來,使杜丘有點不敢正視。 「那麼,你為什麼要一個人到那種地方去呢?」 「我是騎馬去探望一位住在山裡的阿伊努老人哪!熊一撲來,我就摔下馬,從馬鞍上拿來福槍來不及了,才拚命爬上樹的。 」她微微聳聳肩,「告訴你一個有趣的事,好嗎?」 「什麼呢?」 「聽說,從前日高山一帶的阿伊努人,一碰上熊,就把袍子前面捲起來,讓熊看下身。 嘴裡念叨著,『你想看的,在這裡,已經為你把衣襟掖起。 』要是女人就彎下腰,屁股對著熊,男人就站著讓它看前邊。 」 「熊能跑嗎?」 「我來不及試驗哪!」 「啊。 」 杜丘笑了笑。 真是個大膽而開朗的姑娘。 他望著窗外,心想,大概正是這廣闊的牧場,才培養出了她如此開朗的性格吧。 窗外是一片草原,環繞著層層森林,一望無際。 「在北海道,這要算得上第二大牧場了,這是父親的驕傲啊。 不過,他參加了道知事競選,眼下正忙著那些事呢……」 「養馬,還是養牛?」 「養馬。 已經發出去好多英國純種馬啦。 你會騎馬嗎?」 「不會。 」 「你的工作呢,律師?」 「像嗎?」 「不知道。 」 究竟是什麼職業,真由美想象不出。 但一看面貌就知道,肯定不是工人。 只是在精明聰慧的相貌中,流露出一絲冷酷的神情。 「您父親在家嗎?」 第16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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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捕(渡過憤怒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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