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見得比別人怪了多少。 」但語氣卻不很肯定。 「哎,當然,她當然很怪,」法蘭西絲說:「有時候她令我渾身發毛。 她有點不對勁,我告訴你。 」 突然,她放聲大笑起來。 「諾瑪不正常!你知道她不對勁,克勞蒂亞,雖然你不肯承認。 我猜,你是對老闆太忠心了。 」 第四章 赫邱里?白羅沿著長麓村的大街走著。 以長麓村來說,這也是名副其實唯一可以如此稱之的大街。 這是個似乎愈伸愈長而毫無寬度可言的村子。 這裡有一座塔尖聳立的教堂,堂院中矗立著一棵老邁而凜然的紫杉樹。 村落各式各樣的店鋪,全坐落在這條街上。 有兩家賣古董的,一家擺的多半是杉木剝落的壁爐屏風;另一家堆滿了古董的地圖、缺口的瓷器、蟲蛀了的橡木柜子、滿架子的玻璃杯、一些維多利亞女王時代的銀器,由於地方不夠,都胡亂地塞在一塊兒。 兩家小食店,都看起來夠噁心的;兩家很可人的籃子店,陳列著各色手工制的家用器具;一家附帶郵局的雜貨店;一家布料行,賣的多半是女人的帽子;一家兒童鞋店與一家應有盡有的大百貨店。 另有一家兼賣煙草、糖果的文具與報紙的小鋪子。 一家毛線商店,想必是此地最上流的店鋪了。 兩名白髮、一臉嚴峻的女人看守著架子上擺滿的針織材料,另外還分出一個櫃檯,專賣刺繡與縫紉的花樣與圖案。 幾家舊式的雜貨店,一下子隨著風尚改裝之後都自稱起「超級市場」了,架子上擺滿了鐵線綱籃,裡頭堆著彩色花紙包裝引人的貨品,從麥片到衛生紙樣樣俱全。 一家只有一扇櫥窗的小鋪子,窗上花哨地寫著「莉拉」的店名,展售的一件時裝是一件法國的女用寬大上衣,用的宣傳字眼是「最新流行的帥勁」,一件藍色的裙子和一件標名叫「套裝」的紫色條紋毛衣。 這些衣物都像有人隨手一扔地展示在這個櫥窗內。 對這一切,白羅只是無動於衷地瀏覽著。 如果他那沒有耐心的朋友奧立佛太太與他同行,必定會質問他何以如此耗費時間,因為這兒距離他要去拜訪的那家人家,還有四分這一哩的路程呢。 那麼,白羅就會告訴她說,他這是在品味這裡的地方色彩,這些景象都是很有意義的。 走到村落的盡頭,景色突然又有了轉變,被馬路擋住的一邊,是一排鎮公所新建的國民住宅,前面一長條草坪,每戶人家的大門都添了不同的顏色,倒也平添了一些生氣。 國民住宅後頭,又呈現了隨風搖擺的田野與樹籬,偶爾四下點綴著幾家房地產商所推薦的「優雅住宅」,每幢都有自己的樹、花園與一股孤芳自賞、拒人於外的風格。 在他前面馬路的頂端,白羅發現了一幢房舍,頂樓上蓋了一個很奇特的球狀建築物,顯然是幾年之前才加蓋上去的。 無疑地,這一定是他此行朝拜的目的地。 他來到柵門前,見門上掛有「克洛斯海吉斯」的名牌。 他細心端詳這幢房子。 這是一幢該是本世紀初建造的普通住宅,也說不上美或丑,平凡兩個字該是最恰當的形容字眼了。 花園遠比房舍本身來得漂亮得多,顯然當年曾經細心照料愛護過,儘管如今已顯得有些凋零了。 然而,草坪仍是修剪得綠油油的,花圃也不少,還有一些費心培植的菜園,多少點綴了一些景色。 這座花園的確是挺整齊的。 白羅推想:他們一定是雇有園丁來管理的。 此外,也一定有人下了自己的心血,因為他注意到靠房子的一角,正有個婦人彎著身子在花圃上工作,他猜想大概是在扎大利花。 那婦人的頭部展現著一團奪目的金黃髮色。 她很高、很瘦,肩膀卻很寬。 他拉開柵門的門栓,朝著正房走了過去。 那婦人轉過頭來,然後整了整衣衫,轉身朝他好奇地望著。 她站在原地,等他發話,左手中垂落著一綹扎花用的麻線。 他注意到,她臉上有些疑惑的神色。 「有什麼事嗎?」她說。 白羅,全副外國人的禮節,摘下了帽子在身前一揮,躬身施了一禮。 她的目光充滿神異地投射在他的鬍子上。 「芮斯德立克太太?」 「是的,我——」 「希望我沒有驚擾您,夫人。 」 她嘴角露出一絲淺笑。 「沒有。 你是——」 「我答應要來拜望你們的。 我一位友人雅蘭?奧立佛夫人——」 「喔,當然了。 我知道你一定是白瑞先生。 」 「白羅先生,」他改正她,特彆強調自己名字的第二個音節。 「赫邱里?白羅,請多指教。 我路過此地,冒昧來拜訪,是希望能有榮幸向羅德立克?霍斯費爾德爵士問安。 」 「是的。 諾蜜?勞瑞瑪告訴我們你或許會來的。 」 「希望不會打擾你們。 」 「呵,一點也不會。 雅蘭?奧立佛上個周末到這兒來過的,她跟勞瑞瑪夫婦一起來的。 她寫的書很有意思,對不對?不過,也許你對偵探故事是不會喜歡的。 你本人是偵探,是不?——真的偵探?」 「我是個如假包換的偵探。 」赫邱里?白羅說。 他注意到她擠出了一絲微笑。 他就進一步地再端詳她,她的容貌屬於刻意妝扮出的那種俊朗,她的金黃頭髮梳整得很硬實。 他在想:會不會她內心裡不自覺地抓不住自己,說不定在裝出一副在花園中忙碌的英國主婦身份時,表現得並不技巧。 他有點不解她的家世背景到底如何。 「您這個花園可真不錯。 」他說。 「你喜歡花園嗎?」 「可比不上英國人這麼喜歡花園,英國人對花園真有天份。 花園對我們可沒有對你們那麼重要。 」 「你是說對法國人嗎?」 「我不是法國人,我是比利時人。 」 「喔,可不是嗎。 我記得奧立佛太太提起過你曾經在比利時警察界工作過?」「不錯。 我嘛,是一隻比利時的老警犬。 」他很禮貌地笑了一聲,揮著手說:「可是你們的花園,我真佩服你們英國人,五體投地!拉丁民族的人喜歡大氣派的花園,那種小型凡爾賽古堡中的花園;當然,他們也創始了菜園。 菜園是不能沒有的,在英國你們也有菜園,不過你們是學法國的,也不像疼愛你們的花卉那般照顧菜園。 嗯?我說的對不對?」 「是的,我想你說的不錯。 」瑪麗?芮斯德立克說:「請到房裡坐吧。 你是來看我舅父。 」 「我來,正如您說的,是拜望羅德立克爵士,但是,也是向夫人您問安的。 而且,經常有幸的話,也向美人致敬。 」 他又施了一躬。 她略帶羞態地笑了一聲。 「你真不要如此恭維我了。 」 她引路穿過一道敞開的法國式落地窗,他跟在後面。 「我在一九四四年見過你舅父。 」 「可憐的舅父,他真的老得差不多了。 我怕,他的耳朵非常重聽了。 」 「我遇見他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他大概早忘了我了。 那是一次有關間諜與某種科學發明研究的事,那項發明全靠了羅德立克爵士的創造才華。 但願他肯見我。 」 第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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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女郎》
第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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