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你的臭嘴,」老太婆氣憤地打斷了他的話,「你先說說,星期六你在哪兒?」 「怎麼,你來過這裡?沒碰見我?我在家呀,不在這兒,我還能到哪兒去?我大概只是和幾個大男人在小樹林里坐坐,我總是這樣的,這你是知道的。 」 「帕維爾,我怎麼能相信你呢?」韋羅尼卡嘆了口氣,顯得疲憊不堪,「你酗酒早就把良心也喝掉了,頭腦也喝糊塗了。 老實說,這事是你乾的?」 「幹什麼?」他真的吃了一驚,「你指什麼事?」 「星期六你去過莫斯科?」 「沒有,還要我說多少遍。 你老找什麼碴兒?星期六瓦列里結婚了,是吧?」 「帕維爾,他沒結成婚。 謝天謝地,沒結成。 」 「怎麼會這樣呢?未婚妻從婚禮上溜了?」 「這不關你的事。 我只告訴你:我不要有天生缺陷的孫子孫女。 像你這樣的,最好一個也不要。 」 「唉——呀——呀,」帕維爾拉著令人厭惡的長腔說,「我們還是相親相愛的。 兒子嘛,長得端端正正,有了孫子也不會差。 你年輕的時候可不是什麼仙女,更不是什麼聰穎過人的姑娘。 我搞上你的時候,你已經是個42歲的老處女了,誰希罕你那副醜臉和那雙羅圈腿。 我可比你年輕20歲,身體特別棒。 要說瓦列里身上有什麼優點,那肯定是遺傳我的,絕對不是從你那兒來的。 難怪這麼好的姑娘都看上了他。 」 「什麼樣的好姑娘?」她馬上啞著嗓子問,「你是從哪兒知道的?」 「見過幾次,」帕維爾冷笑著,齜著稀疏的蟲牙厚顏無恥地說,「她那屁股,多圓溜。 兩個奶頭又勻稱又結實,嘿,那身打扮就更別提了!我自己都想把她……」 「帕維爾,你答應過我……得了,快別作孽了!……」圖爾賓娜嘟噥起來,「你要的,我都給你辦到了,一再給你送錢來,只求你別騷擾兒子。 」 「別騷擾?兒子是我的,我想找就找。 老不死的,你管不著我。 我也該為自己考慮考慮了。 你說不定一下子就『蹬腿』了,誰來養活我?兒子可是我的親骨肉。 」 他坐在搖搖晃晃的破椅子上,身子往後一仰,得意地盯著韋羅尼卡。 她痛苦萬分,那不幸的一幕怎麼也難從她腦子裡抹去,當時……現在。 她卻只好千方百計不讓兒子知道他有一個這樣的父親。 她一再給他送錢,自己和瓦列里節衣縮食,從她娘倆那本來就入不敷出的收入中一點一滴地擠出來供他揮霍,還終日提心弔膽,惟恐這個罪孽深重、一文不值的酒鬼來找兒子。 他既然看見過埃利婭,就說明他還是悄悄接近了瓦列里。 要是兒子娶上一個家庭富裕的姑娘,那就大禍臨頭了,帕維爾是不會輕易放過的。 啊,老天爺呀,讓他死了該多好! 「好了,拿錢來,走你的路吧,」帕維爾裝出一副寬宏大量的樣子,「也許,你還想說點什麼?」 「我想,」韋羅尼卡突然聲色俱厲地說,「我想說,但願今生今世不再見到你這副討人厭的嘴臉!」 「你還是隨和點吧,」他惱羞成怒地說,「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那副嘴臉……要真蹬了腿,可就再也看不見了。 還是早點進墳墓吧,這樣你就解脫了。 」 「惡棍,寧願你把我忘得一乾二淨。 你害了我一輩子!天哪,我作了什麼孽,要受這樣的懲罰!」 老太太失聲痛哭起來,她盼著快點兒死,可又怕死,若是她不在世上了,兒子會受不住這種打擊的。 韋羅尼卡-馬特維耶夫娜進去的那座樓房所在地段的民警,原來是個年紀輕輕的小夥子,睫毛淡淡的,面帶稚氣,笑眯眯的,很討人喜歡。 「科利亞,查一下戶籍資料。 」科羅特科夫遞給民警一張寫著地址的紙條。 「所有人的嗎?」科利亞想明確一下,「那兒的單元房都是合住的,住戶很多。 」 「一個叫圖爾賓娜-韋羅尼卡-馬特維耶夫娜的老太太常去的那一套。 我想了解一下她可能去誰家。 也許你能馬上知道是哪一戶?」 「圖爾賓娜,圖爾賓娜……」科利亞邊思索邊重複著,「不,這個姓我沒有印象。 得一戶一戶地查。 」 他從保險柜里取出一個檔案夾,從中抽出一張他們要找的那幢樓房住戶的長長的名單。 名單上的姓沒有值得注意的。 「我們簡單一點,」科利亞建議說,「馬上挨戶去摸摸底很快就能弄清楚。 誰家今天來了客人,就到誰家去。 你跟我一塊去吧?」 「不行,」科羅特科夫搖頭說,「圖爾賓娜和我見過面我今天剛和她談過話。 你還是一個人去,好吧?」 「好的。 她長什麼樣?」 「上了年紀的老太太,70來歲,身材瘦小,頭髮灰白,梳個髮髻,穿一件深藍色連衣裙,灰色外套。 還有,脖子上系一條三角圍巾,顏色很淺。 」 年輕的地段民警出去了,他向這幢樓房的住戶講述今天街上發生的一件令人痛心的事件,一個姑娘遭搶劫,罪犯正好躥進了這幢住宅。 一個半小時后,小夥子才回來,他告訴科羅特科夫說,那個老太太曾兩次去找有前科的酒鬼帕維爾-斯米季延科。 他們立即在公民證股拿到了斯米季延科的檔案資料,但沒有發現值得注意的地方。 他同這個上了年紀的老太太有什麼相干呢? 「你對這傢伙有什麼印象?」科羅特科夫問道。 「酗酒,」科利亞皺著眉說,「沒有工作,天天爛醉。 」 「既然沒工作,哪兒來的錢酗酒?」 「嘿,您還問呢!」他笑了起來,「過去還有懲治不勞而獲的法律條文,可以追究某人用什麼錢酗酒,現如今,誰還過問這個,法律也不禁止。 」 「你別講什麼法律,這我比你清楚。 作為地段民警,也該知道你的地段內誰靠什麼生活。 」 「尤拉-維克托羅維奇,您說得倒輕巧,」科利亞氣憤地說,「我管的事還少嗎?連夫妻打架我都得過問,總不能讓他們打出人命來吧。 這個斯米季延科,還算守規矩,只是嗜酒如命,可沒有惹是生非。 」 「你從哪兒知道他沒有惹是生非的?你又沒管他。 」科羅特科夫挖苦說。 「沒人舉報,就說明他很安分。 」地段民警面帶笑容地下著結論。 「當然,誰也不會接你兩下子,」尤拉嘆了口氣說,「不過你不挨打,是不會有什麼進步的。 記住:沒被舉報並不代表沒有危險。 好吧,回頭見。 」 第28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音調
速度
音量
語言
《死亡與薄情》
第28頁
精確朗讀模式適合大多數瀏覽器,也相容於桌上型與行動裝置。
不過,使用Chorme瀏覽器仍存在一些問題,不建議使用Chorme瀏覽器進行精確朗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