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迷惑人,還能為什麼,」謝盧亞諾夫開玩笑地說,「干我們這行的,辦事準則很簡單:不騙人,就別想弄清事情真相。 趁晾照片的功夫,咱們再喝點咖啡吧。 」 「不,如果可能的話,我想喝點茶,」安東說,「我一口咖啡也不能喝。 」 「你怎麼啦,有病嗎?」 「缺血性心臟病。 」 「真的?你看起來還很年輕。 」謝盧亞諾夫驚訝地說。 「這病從小就有了。 不過你可別把我當殘疾人看,」攝影師笑了起來,「我也習以為常了,還帶病參過軍。 工作幾乎沒有影響。 我的病大約兩個月犯一回,躺上三四天就好了。 還要不了命。 」 謝盧亞諾夫沏好茶,切開夾肉麵包,從櫥子里取出一瓶白蘭地,猶豫不決地看了攝影師一眼。 「這個你大概也不能喝?」 安東搖了搖頭。 「不行。 不過,你想喝就喝吧,我不會嘴饞的。 」 「真的?」謝盧亞諾夫喜形於色,「讓你看著我喝,真是不好意思。 」 「我已經習慣於在一旁看人家喝酒、通宵達旦地跳舞、和姑娘們說笑逗樂了。 」 「可你自己,絕對不行嗎?」 「我是擔心呀,」舍夫佐夫坦白說,「這身體我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了,只愛抽抽煙。 其他嗜好只能忍痛割愛了,我想再多活幾年。 」 「這是對的,」謝盧亞諾夫讚許地點著頭,拿過酒杯,倒上了白蘭地,「祝你健康。 」 他喝乾那杯淺褐色的酒時,透過酒杯看到了安東那奇異的目光。 「你幹嗎盯著我看?把我當酒鬼了?」 安東聳了聳肩,端起熱騰騰的茶杯,小心地抿了一口。 「你一個人過?」他沒有回答他的話,卻問道。 「妻子跑了,她忍受不了普通民警家庭生活的拖累。 」 謝盧亞諾夫很快又倒了第二杯,又是一下子灌下肚去。 「你還沒結婚吧?」 「還沒有。 」安東微笑著說。 「有打算嗎?」 「暫時沒有。 」 「幹嗎拖著呢?」 「創造物質基礎呀。 」攝影師詼諧地說,「結了婚。 就得有孩子,妻子肯定指望同我白頭偕老,幫她把孩子撫養成人。 可我的心臟,要是突然一命嗚呼,撇下她和孩子無依無靠,這與欺騙和背棄有什麼兩樣。 所以我必須攢些錢,一旦我死了,他們好不至於受窮。 」 「別考慮那麼多了!」謝盧亞諾夫責怪他說,又喝下了第三杯,「也許,你能活到70歲呢。 」 「有可能,」安東同意說,「但也有可能活不到。 結婚就意味著責任。 心臟病人與一般人的心理狀態是有很大差別的。 健康人是不會理解我們的。 」 「好啦,別惡狠狠地盯著我,今天再也不喝了。 三杯,這是我每天晚上的定額。 不喝這三杯,睡不著。 現在喝完了,我這就把杯子拿走。 」 他真的把酒瓶放回了櫥子里。 此時他臉上的肌肉鬆弛了,滿面紅光,兩眼發亮。 「聽我說,安東,咱們來談談你們洗印室被盜的事。 據我所知,你們那兒的鎖像玩具似的。 」 「誰會需要我們這些照片和底片?那兒從來就沒用過什麼鎖,屋裡只有幾個鐵櫃,同事們十年九不遇地往裡邊放些器材。 相機也都是自個兒挑的,這是我們的職業習慣,自己買自己修,從不借給別人。 再說,照片是越新越好,所以我們總是『機不離身』,一旦路上碰到個感興趣的鏡頭,就能派上用場。 只有把器材放在保險柜里時,才會加封上鎖。 屋子裡東西很亂,任何人都可以隨意進出。 」 「嘿,你們的規章制度可夠健全的。 」謝盧亞諾夫搖了搖頭。 「那兒原本就沒什麼可保密的……」 「今天沒有,明天就被盜。 還有其他底片丟失的情況嗎?」 「他們說還少了兩卷膠捲,不過那兩個膠捲和我的那些一樣,無關緊要。 其中一個是去年的,在一年一度的莫斯科共青團日活動中拍的;另一個是新拍的,是在你們內務總局的新聞發布會上拍的。 把你們的新領導都拍進去了,說不定小偷正好需要這卷底片。 你以為如何?」 「都有可能,安東,都有可能。 現在去看看我們的成果。 」 他們小心地從繩子上取下夾著濕漉漉的相片的夾子。 照片上顯出奧莉加-葉梅利揚采娃和兩個表情豐富的男子。 他們正把小紙袋交給奧莉加,而緊張地微笑著的奧莉加正慌張地接過它們。 明天,用這些相片,謝盧亞諾夫很快就會查明,兩個新娘在婚姻登記處遇害時,馬拉特-拉特舍夫究竟在什麼地方。 第32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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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與薄情》
第3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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