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田美惠使用了相當刻薄的語言,她一定是難以忍受內田那些不合時宜的話了。 「哈哈哈,那是當然了。 要是自己都被殺了,小說也就寫不成了。 在盡量離我很近的地方有誰被殺的話,對於寫小說來說實在是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 不管別人說什麼,內田都毫不介意,像個厚臉皮的無賴。 旁邊的真紀夫人一臉無奈地看著丈夫的臉,想道:「真拿他沒辦法。 」 八田野看著與丈夫很不般配的美貌的夫人,心裡暗想:「這兩人早該分手了!」 其實不是玩笑,在環球旅行的途中,夫婦關係惡化的事情過去也曾有過。 在一間狹窄的客艙內,從早到晚面對面地生活,在此之前沒有注意到的對方的缺點因此變得特別顯眼,讓人生厭。 早晨的船頭酒吧內常常可以聽到客人們議論前一天晚上某人聽見隔壁夫妻大吵大鬧的事。 也曾聽說過某個可憐的丈夫被妻子趕出房間,裹著被子在甲板上睡了一個晚上。 「但是不管怎樣,旅途這麼漫長,希望大家都能好好相處,平安度過這次旅程。 」 牟田廣和用不緊不慢的口吻說道,這似乎成了一句總結性的發言。 五、鋼琴沙龍 晚飯後,八田野帶領客人們進入了鋼琴沙龍,倔田久代也跟在後面。 這裡有鋼琴和三重奏樂隊的交替演奏,還可以欣賞歌曲。 在這裡喝上一杯雞尾酒或其他飲料,享受晚上的美好時光不失為一種優雅的選擇。 這裡是船上旅行的高境界,但也許因為許多人從未去過這樣的地方,特別是年齡較大的女乘客幾乎靠也不想靠近。 八田野則經常為客人們製造一些靠近鋼琴沙龍的機會。 也許是因為同為總統套房的客人吧,內田夫妻和牟田夫妻坐在一個包房裡。 內田沒有酒量,但夫人好像相當能喝。 牟田鍾情於日本酒,他喝的是「飛鳥」號指定用的冰鎮酒「玉乃光」。 牟田夫人則和內田夫人一起端了一杯康巴利蘇打水。 內田總想讓做美術商的牟田談一些有關畫的話題。 好像內田此行的目的之一就是很便宜地把一些好畫弄到手,他相信去義大利就能達成他的願望。 到什麼地方,怎麼做才能弄到便宜的畫呢?——內田死死咬住不放,但牟田總是有禮貌地迴避這個問題。 不知牟田是不肯講呢,還是不知道而講不出來,但不管怎樣,商業上的秘密是不會輕易告訴他人的。 內田夫人和牟田夫人的談話似乎進展得不太順利。 除了年齡上有一點差距以外,她們一個講的是東京話,而另一個則是關西話。 另外,可能是樸素的作家夫人與華麗的美術商夫人之間找不到太多共同點吧。 松原夫人和后閑姐妹正在談論歌劇等高尚的話題,情緒十分高漲。 松原京一郎一直喝著雞尾酒。 夫人一邊勸他少喝兩杯,他還一邊多倒了好幾杯酒。 但他照樣很為身邊的人著想,為了三位女士的杯中能夠飲料不斷,為了讓不喝酒的后閑真知於不至於感到無聊,他走來走去忙個不停。 這些人屬於在社交性氣氛中能夠熟悉和親近的人,所以感到輕鬆而愉快。 八田野的搭檔是倔田久代,他半坐在櫃檯前的高椅子上喝著啤酒。 「船長,您知道淺見光彥這個客人嗎?」久代問道。 「不,不知道。 是誰呀?」 「他住在402室,說是一個現場採訪記者。 他說此行的目的是為了寫『飛鳥』號乘船記什麼的,但據花岡先生說,實際上可能是某個貴賓乘客的保鏢。 」 「沒聽說過。 到底是誰的保鏢呢?」 「不知道,那也只是猜測,是否真是那樣還不知道。 我還以為船長您可能知道,看來您也不知道了。 」 「嗯,不知道啊。 可是什麼乘客會需要保鏢呢?有那麼危險的情況以至於需要保鏢嗎?如果有的話,事先不對我這個船長說一聲怎麼行呢?不是嗎?」 「是啊,那可不行啊。 」 倔田久代好像從心裡站在船長的立場上說活似的、緊皺著眉頭。 看見這樣的表情,八田野一下子竟忘記了自己的身份,覺得她「可愛極了」。 『我想見見淺見先生,問問他是怎麼回事。 你幫我約他出來,就說我請他到艙橋上來採訪。 」 「啊,對了,至少表面上他是以乘船採訪為目的的,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那麼,我下去以後就跟他說。 」 田久代的表情突然變得十分開朗。 八田野嘴上雖然沒說,但對久代表情的變化之快非常吃晾。 上船以後不過三天,她好像對淺見這個客人有一種特別的關心。 「是個什麼樣的人呀,那位淺見先生。 」 「我不是說過嗎,他是個記者。 」 『不,我不是指這個,我是說他的相貌呀、性格之類的。 他長得很英俊吧?」 「這個……怎麼說呢。 我覺得他長得倒是挺高的,那樣是不是應該叫做英俊呢……」 她突然變成了一種擺架子似的口吻。 這反而讓八田野看出了她對那個叫淺見的男人的心意。 雖然十分可笑,但八田野明顯地感到一種近似於妒忌的感覺。 到了鋼琴沙龍關門的時候,風浪變得大起來。 這個時候還是三月初,被叫做「台灣男孩」的初春特有的低氣壓雖然還沒有形成,但眼前的確是一片波濤洶湧的海域。 第1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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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貴賓室的怪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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