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著米勒來到一間大廳的入口處。 在一條擺放著一些拖把和水桶的短走廊里,我剛要伸手去按一側牆上的電梯按鈕,米勒卻敏捷地推開了我的手。 「我們走上去。 」米勒沖我面無表情地說道。 「你瘋了?他在幾樓?」我驚訝地望著米勒。 「三樓。 」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噢。 」 我們剛走了兩級台階,大廳里那些有錢的傢伙就認出了我,過來向我友好地打著招呼。 我一路勉強地微笑著,應對著他們那些熱情的問候。 直到我們走到另一個電梯門口的時候,我才有機會和米勒說話。 不過,我一向都不大了解他,而且此刻,他看上去更加陌生,所以我沒開口。 我們兩個人一路無言地走到了三樓舍邁克的房間前面。 米勒輕輕敲了兩下門,一個我從來沒見過的持槍偵探打開了門。 他是一個留著一字胡的瘦削的傢伙,穿著一套看上去十分高檔卻很不合身的西裝,長得其貌不揚。 我猜他是臨時接替蘭格的。 米勒先走了進去,我跟在他的後面。 進了房間,米勒指了指一個看上去很舒適的沙發,示意讓我坐在上面。 我四處打量了一下,這可能是一間起居室。 在裡面,有幾隻高檔的沙發,一個英式的壁燈,一盞華麗的玻璃吊燈以及一些富麗堂皇的法式傢具。 房間燈光昏暗,只有角落裡的一盞落地燈在睜著眼睛。 在東面的牆上,有幾扇朝向公園和密執安大街的窗戶。 在我坐的沙發前面擺著一張大理石咖啡桌,桌上擺著一個銀質的香檳桶和幾個裝滿冰塊的茶色玻璃瓶。 在我與能望見公園景色的窗子之間擺著一張有著柔軟長毛絨的椅子,在它後面,是一把與房間的整體布置很不協調的硬木雕花坐椅,我想它可能是為國王或者將軍準備的。 米勒一聲不響地走到窗前,斜倚在窗檯邊上,看著窗外,此時他看上去顯得更加遙遠了。 而另一個自稱為馬拉里的傢伙,遠遠地坐在左邊的沙發上,儘可能地離我遠一些。 從隔壁房間的錄音機里傳來保羅·惠特曼低沉傷感的音樂聲。 我右側壁爐兩邊的門都開著,這時,離我較近的那扇門裡傳來了水箱的「嘩嘩」水流聲。 舍邁克市長從衛生間里走了出來。 「黑勒!」他熱情地和我打著招呼,還像對待老朋友那樣向我伸出了手。 我起身和他握了握,他的手有點兒潮濕。 他讓我坐下之後,自己走到了我對面那張有著長毛絨的椅子前面,不過他並沒有馬上坐下,而是站在那裡。 儘管他的臉上帶著極其友善的笑容,他的眼中卻流露出冷酷無情的目光。 像米勒一樣,他也帶著一副厚厚的眼鏡,看起來有點古怪,讓人感覺很不舒服。 他穿著襯衫和背帶褲,領帶系得緊緊的。 如果天氣再冷些,他這身打扮就很像一名參加斯克泊競賽的選手了。 他彎腰從那個銀質香檳酒桶中取出一桶啤酒,為我倒上了一杯並親自遞給我。 然後,他自己也倒了一杯。 我們兩個人默默對坐著,各自喝著杯里的啤酒。 最後,還是我先開了口,「好啤酒!」 他的笑容看上去真誠了一些,說道:「這種酒對卡朋的酒造成了不小的衝擊。 」 「沒有註冊?」 「是羅格·朱比生產的酒,不成瓶出售,只在芝加哥以外的地方成桶銷售,這是朱比送給我的。 」 羅格·朱比是芝加哥西北部的一名私酒販賣商,他的小幫派得到了舍邁克的暗中保護。 我說:「這是我喝過的最好的啤酒。 」 他點了點頭,沉思著說:「他們用了一種很特殊的水。 」 「什麼?」 「他們在羅沙利附近發現了一處溫泉,那裡的水是最天然,也是最純凈的,朱比的秘密就在於此。 」 我們兩個又陷入了沉默。 突然,舍邁克像記起什麼似的,把一隻手放在了胸前,說道:「你叔叔路易好嗎?我知道他有腎結石。 」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剩下的半杯酒放在了大理石咖啡桌上。 舍邁克居然還記得我和路易之間的叔侄關係,我真是很驚訝。 「是的,他以前得過腎結石,不過我想,現在可能已經好了。 」 舍邁克搖了搖頭,說:「不可能完全康復的,我也得過——該死的石頭!得上了,就再也治不好。 」 我突然意識到他也許並不記得我,只不過是在例行公事。 他又拿過了酒桶,讓我再來一杯,我禮貌地拒絕了。 在來這兒以前,我已經在邦尼那兒喝了三、四杯了,現在感覺有點兒暈乎乎的。 再說,這也很可能是舍邁克的一個圈套,想把我灌得迷迷糊糊以後再對付我。 他未免也太小看我了。 他說;「你是一個忙人,黑勒,咱們不用拐彎抹角,這就言歸正傳吧,我可不想浪費你的時間。 」 舍邁克的這番話說得很巧妙,不過他似乎沒有意識到這中間有著強烈的諷刺意味:堂堂的芝加哥市長不想浪費他手下的一名小警察的時間,而且還是一個已經辭了職的小警察。 這時,他向右邊伸了一下手,一直注視著我們的米勒走了過來,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件東西交給了他。 舍邁克看了一下,原來是我的警徽。 他說:「我希望你能把它收回去。 」 第10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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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血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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