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陪著我到我房間,把門關起來:「如果能知道他們的目的就好了,不過今晚你能否在這間房安睡還是個問題。 哦!你就住這種房間?」邦德拿著油燈仔細查看房間的各個角落,看看窗戶有沒有關好,門鎖牢不牢,氣窗的大小等,然後滿意地說:「看樣子只有這個門是個問題。 你說他們另外有一把備用的鑰匙是不是? 我看這門要用楔子塞住,外面才打不開,我走後,你就把那桌子拖到門口來,把門牢牢頂住。 」我跑進浴室撕了些紙巾弄濕,揉成硬得象楔子般的東西,然後拿到門口一條條從下面塞進去。 我試著轉動門把,一時打不開。 可如果對方是個強壯的男人,用力一撞,就會撞開的。 他看了一下,皺了皺眉,伸手從腰間摸出一把小小的左輪手槍,「這種槍你用過沒有?」我告訴他,我小時用過槍身較長的二二口徑的手槍,當時是用來打兔子的。 他笑了:「哦!這是警用手槍,打死一兩個人是毫無問題的。 不過瞄準時,要瞄得低一點,把手臂伸直了再扣扳機。 」他比劃了一下姿勢,「要是開槍,我在我的房間聽得到,我會馬上趕來。 別忘了,你是受到重點保護的。 這些窗戶關得很嚴,他們沒法從窗戶闖進來,而且這些玻璃是打不破的。 」他又笑了:「反正設計旅館的人也知道,一定會有人想竄進來的。 不過也許那兩個流氓會從窗口開一槍進來。 你最好別睡在床上,床維持原狀,你用床墊和毛毯鋪在房間角落或者最好在床底下睡覺,槍就放在枕頭底下,那張桌子當然要頂住門,再把電視機放在桌上,最好放在桌邊。 如果有人想硬闖進來,電視機馬上會掉下,發出巨響。 你可以朝著門把手開槍,因為那人總得扳把手,或站在把手附近。 如果開槍后你聽到有人哀叫,事情就成功了,你懂了嗎?」 雖然我盡量裝得很輕鬆,告訴他我完全明白,可我的心仍砰砰直跳,因為我覺得最好的法子,就是他在這房裡過夜,可這種話我講不出口,而且邦德也好象另有計劃。 忽然,邦德靠過來,溫柔地吻我。 這個突然的動作嚇了我一跳,象個傻瓜似的呆在那兒讓他吻。 「對不起,葳芙小姐,可我覺得你很漂亮,衣服也很合身,我好象見到了夢中的天使一樣。 好了,別再擔心了,還是先睡一會兒,我暫時充當門衛來幫你看門吧!」 我緊張地用兩手繞住他的脖子,激烈地吻他的唇:「哦!你這樣了不起的人,我還是頭一次看見。 你能來這裡我真的好高興。 拜託你,詹姆斯,你自己也要小心。 你和我不同,你對他們也許還不了解。 我告訴你,他們的確是很厲害的傢伙,不小心就會沒命的,請你多留意自己。 」他又輕輕地吻我一下,放開了我說:「別煩惱了。 這種情況我已碰到過多次了。 照我的吩咐去睡一下,聽話。 」一邊說,他一邊走了出去。 我看著他隨手帶上門。 我獃獃地站了一會兒,轉身到洗澡間刷了牙,準備鋪床睡覺。 這時的我在鏡子里真狼狽,眼眶深深地凹了進去。 唉!多倒霉的一天,而且這霉運還沒有結束。 無論如何,我絕不能讓邦德離開我。 不過我心裡也明白,我是根本沒有辦法的,往後的日子,他還得繼續他的工作,我也要繼續我的孤身旅行。 在我看來,過去或許是沒有能控制這種男人的女人,我相信將來也找不到這種女人的!他現在是光棍,單獨一人工作,不會輕易把心事告訴別人。 想到這,我不由得深深嘆了口氣。 好吧,既然如此,我會想法來和他交談,他走到哪我就跟到哪。 他離開我后,我也許會哭泣,可這哭泣是不會長久的,因為我已經歷了不少風霜了。 噯!傻瓜!我就象只呆鵝一般,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想到這些我幾乎要恨死自己了。 我猛地甩甩頭,跑回了卧室,趕快收拾起床鋪來。 外面風颳得很厲害,一些樹枝碰到屋后的窗戶,沙沙作響。 天上的月亮在雲層里時隱時現,幽柔的月光透過窗帘射進屋內。 等月兒又躲進雲里時,石油燈黃色的光就籠罩了我,房間的四個角落卻是一片黑暗。 我盡量控制自己不要緊張,看看左右的牆壁,然後把耳朵貼在牆上聽聽,可隔壁房間還有個停車場,所以什麼也聽不到。 我先悄悄打開門,伸出腦袋看看走廊。 八號和十號房有燈光從門縫裡露出來,同時右邊遠遠的四十號詹姆斯的房間里也有燈光搖晃。 周圍一片寂靜,好象萬物都入睡了。 我縮回腦袋,小心關上門,鎖好,然後站在房中央看看四方,按照邦德的吩咐,把該做的事做好。 我忽然想起今天曾發誓要祈禱。 於是跪在地毯上,感謝上帝,請他指引我和邦德度過難關。 然後我吞了顆阿司匹靈,這才把燈熄掉,還把煙囪般的燈罩擦乾淨,免得發生意外。 我走到房間角落鋪好的床上,把上衣脫下,鬆開鞋帶,整個人鑽進了毛毯里去。 過去我從未服過阿司匹靈或其他任何葯。 這些葯是我為了旅行而準備的,放在小急救箱里。 我真的很累了,身上有些地方還很疼。 服下的葯馬上就生效了,我很快進入朦朧的狀態。 我忽然想起了他的臉,想起他拿打火機的手第一次碰到我的手,還有他剛才給我的吻,慢慢地進入了甜蜜的半睡眠狀態。 突然,我想起了他給我的手槍,猛地驚醒,馬上伸手去摸。 槍在枕下好好放著,我安下心來了,很快墜入幸福的夢境中。 我終於感到自己在醒過來,眼睛睜不開,想著我在哪兒。 外面的風聲,似乎比剛才緩和了些,周圍一片寂靜,朦朧中只覺得自己還是仰卧著。 呀! 我還是睡過去了,現在醒了。 我睜開眼看著對面牆上那塊高而方的紅色東西,呀!是月光嗎?怎麼這樣靜?靜得好象什麼聲音也聽不見了。 我還是沒完全清醒過來,懶洋洋地翻個身,閉上眼睛。 想繼續睡,可忽然覺得屋裡似乎有些不對勁。 我一驚,強迫自己再睜開眼。 迷糊了一陣,等看清楚一切,已過了好幾分鐘了。 一束細光從對面的櫃門縫裡射出來。 我真傻,自己嚇自己,壁櫃門如果關好,裡頭的燈會自動熄滅的。 我滿不願意地從鋪上爬起來,周身酸疼。 才走了兩步,我猛然想起這壁櫃里沒有電,昨晚臨睡前電源已經全部切斷了。 我打了個寒噤,不由得用手掩住嘴,差點尖叫出來,然後急忙慌慌張張地伸手去摸手槍。 這時,壁櫃門忽然被撞開了,施葛西從裡面跳了出來。 他一手拿著手電筒,一手拎著樣尖尖的東西,向我猛撲過來。 我覺得自己尖叫了一聲,也許這聲音只是在我腦子裡,接著耳旁似乎聽到一種破裂的聲音。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趴倒在床上,然後一切都黑暗了。 我覺得天氣似乎很熱,而且好象有人拖著我的腳在跑。 過了一會兒,我又聞到好象什麼東西燒焦的氣味,接著眼前一片紅光。 我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想叫,嘴卻不聽使喚。 又過了一會兒,我才感到我發出野獸般的鳴叫。 我本能地想掙脫雙腳,可有雙手抓著我的腳踝,我的身體彈著撞來撞去,頭撞得很痛。 我終於知道,這是經過潮濕的草坪往樹林中走去。 這時抓住我腳的手放開了。 我的腳「啪」一聲摔到地上,接著有個人跪在我身旁,用手捂著我的嘴,附在我耳邊說:「喂!別出聲!你安靜地躺著,沒問題,是我! 知道嗎?」 哦,上帝!是詹姆斯。 我伸手攀住他的肩膀,不禁嚇了一跳。 他沒穿衣服。 我推開他的肩膀,控制住自己。 他放開了手:「你要在這兒等我,不要隨便亂走,知道嗎?再過一會兒我就回來。 」說完,他很快離開了。 他很快離開,好象對所發生的事滿不在乎。 我聽到後方噼噼啪啪的聲音。 循聲看去,呵!熊熊的火焰在燃燒。 紅色的光一直照進樹林里來。 我定定神爬了起來,拍拍膝上的泥土。 頭有點痛。 我睜大眼看看燃燒的地方。 火焰從客廳的右邊升起。 哦!是邦德把我從危險里救出來的。 我不由得趕緊摸摸身體,再摸摸頭,看頭髮有沒有給燒光。 呵!感謝上帝,一點都沒事,只有後腦勺抽筋般發痛而已。 過了一會兒,我又站起來看看。 我想回憶剛才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我被打昏后什麼事都想不起來了。 我想,他們是來旅館放火的,而詹姆斯把我救了出來,拖進樹林里。 樹葉沙沙作響,我看到邦德向我跑過來了。 他沒穿襯衫也沒穿內衣,在火光照耀下,看得出他滿身汗水,腰部還圍著皮腰帶。 腰帶是用來掛手槍的。 他把槍口朝上掛在腰間,一臉緊張興奮的表情,視線不斷地轉來轉去,臉上有幾道被煙熏出來的黑印,頭髮蓬亂,一眼看去象個海盜似的。 他看見了我,露出笑容,用嘴朝起火那兒努了努,說:「他們的目的就是那個,為了要領保險費,故意放火把這間旅館燒光。 為了要讓火蔓延到平台那一帶的屋子,凡有屋頂的走廊,他們都灑了些含鋁的助燃粉。 不過現在我們沒工夫多講了。 現在要緊的是趕快收拾他們。 要是我們去作證,可以說,這兩個無賴是放火的兇犯。 如果我們能以目擊者作證,我相信他們就不再敢提保險費的事了,反正這些人是以牢獄為家的,放出來就好象回了趟娘家似的,所以我們再等等,看清楚他們還要幹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 這時,我忽然擔心起我的行李來,我有氣無力地說:「呀!我那輛摩托車完蛋了。 」 「放心,你損失的只有那件破爛的衣服,就是你丟在洗澡間的那件。 我把你救出來時,順便把那把手槍和你的行李也掛在肩上帶出來了。 本來我也覺得來不及救你那輛摩托車了。 不過我又想到你那輛車很豪華,所以你的重要東西都搬到樹林里來了。 其實,那停車場兩邊都是石壁,火焰要蔓延到那兒,也得到了最後才行。 那兩個傢伙在每個房間都投了燃燒彈。 這東西比石油更好,體積小,燃燒后又不留下痕迹,即使保險公司派人來調查也查不出來。 」 「可是你一定被燒傷了吧?」 他笑了,牙齒在黑暗裡顯得更白。 「所以你看,我乾脆把上衣也給脫了。 要是在華盛頓的話,我一定會穿得好好的,顯出英俊瀟洒的樣子才行。 」 他被自己的幽默惹笑了,可我一點兒也笑不出來。 「那你的襯衫放在哪兒了?」 突然,「砰」的一聲,那一排客房的末端燃起熊熊的火焰,火星飛得到處都是。 詹姆斯說:「呀!我的襯衫也完蛋了,從剛才的聲音看,大概整個屋頂都被炸得掉下去了。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用手去揩揩烏黑的臉,卻把臉弄得更黑了:「我猜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程度,可我太擔心你,所以沒做好充分的準備。 如果先把車子拖到外面換好輪胎的話,現在馬上就可以走掉了。 只要繞過右邊客廳,到我停車的地方就可以了。 不過當時我想,如果我真的去修車,他們就會用這個藉口把我趕出去。 當然,我非要留下的話,他們也不敢用暴力趕我,然後我乾脆告訴他們,不帶著你我也不走。 可這樣做,就很可能和他們發生正面衝突。 我就沒法搶得先機了,因為對方是兩個人,我開槍只能打一個,另一個就不好對付了。 如果我受傷,你也就逃不掉了,所以我沒那麼做。 說起來,你在他們的計劃中,是要背很大的黑鍋的。 」 「這一點,我也有些感覺,我也不知怎麼說好,反正他們對我的態度很特別,既不讓我走,又不殺我,好象在戲弄我似的。 」 「因為我沒來的話,就你一個人看旅館,警察一定會向你調查起火的原因。 山姆老闆的各種證據,大概就握在管理員梵西夫婦手裡,當然這些人都是一丘之貉。 」 我終於想起梵西夫婦離開的前一天,對我的態度變得很奇怪,好象把我當成個笨蛋似的。 「他們一定商量好了,才把電源關掉。 不過既然這旅館決定不營業,表面看來也是理所當然的。 可是他們讓你最後的晚上用石油燈,這樣他們就有借口告訴警察,誣賴你沒把石油燈熄掉。 睡著后,給老鼠打翻或隨便什麼理由使石油燈倒下引起了這場火災。 這樣,責任就栽在你頭上了,他們還會說這屋裡易燃物多得是,說今晚的風颳得很厲害。 所以我的出現,這些壞蛋一定很高興,說不定我的屍體也會在火災現場被找到,至少車子或我的手錶等金屬物體會被找出來吧!但不知他們對我的手槍和你枕下的槍作何解釋。 不過這些人知道找出手槍對他們是有麻煩的,這樣一來,加拿大那邊就會知道這車子的事,槍號也要向英國方面報告,最後查出這手槍是我的。 問題是在你枕下的那把槍,警察開始大概會認為我們倆是情侶,不過也不對,我倆的房間離得這麼遠。 這樣一來,警察就會知道我是為了你的安全才把一支槍給你的!當然警察會真正作何解釋我也不知道,這隻我的想法。 不過那些壞蛋已知道我是警官,他們一定猜到我有手槍或者一些燒不毀的東西,例如一把小刀,因此等火熄后,他們一定會從灰里扒出這些物品,然後擦去腳印。 反正他們是職業殺手。 」說到這,他緊抿著嘴,大概又想到了什麼,然後說:「至少從他們的行動來看是屬於職業性的人。 」 「那他們為什麼不把你殺了呢?」 第14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音調
速度
音量
語言
《愛的漩渦》
第14頁
精確朗讀模式適合大多數瀏覽器,也相容於桌上型與行動裝置。
不過,使用Chorme瀏覽器仍存在一些問題,不建議使用Chorme瀏覽器進行精確朗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