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是釣並真由。 她問要著照片嗎?她究竟在盤算什麼?我拒絕了。 」 「與釣並真由意見一致。 」 「正懷疑事情怎麼還沒爆發,結果就聽說流言在學生間傳開來了。 」 「一切順利。 」 只有我一個人想起,「一切順利」這句話,是寫在今年一月一日的日記里。 「同時不見兩家丈夫的身影」的下一句接的就是「一切順利。 」——如此說來,莫非 「老哥。 「嗯?」 「你看這個!」 雖然世史夫哥哥喊的是富士高哥哥,不過瑠奈姊姊與舞姊姊,當然還有我,就好似磁鐵被吸引般,全都探頭朝著世史夫哥哥手邊的日記看。 日記上寫著「河添董事長致來感謝。 他說時機、借口都不是問題,現在是裁減理監事等等傷腦筋的時機,正好趁機解決。 不需要酬金,只是約好的事情,請圖個方便。 應允」。 「河添董事長來電聯絡。 增設了徒有其名的部門,以作為裁員之用。 如果名單里只放進道也,或許會遭致懷疑,因此想把其他幾名也同時放進名單里。 」 「這指是那件事嗎?也就是說……」世史夫哥哥一副不知該吃驚還是憤慨的表情,他用手指彈了一下日記本。 「是爺爺在背後耍手段嗎?為了讓老爸被迫接下屬於鬧缺的職位……」 「與其這麼說……」縱使是富士高哥哥,對於日記里寫的事實,也覺得其間的利害關係不易衡量。 「最終目的……是想要讓他被公司解僱吧?」 「我爸也是這樣吧!」和態度猶豫不決的男性陣營相比,瑠奈姊姊則顯然地被激怒了。 「簡單地說,這表示是爺爺僱用那個叫釣井的女孩,叫她去陷害爸爸的吧!讓她去誘惑爸爸,然後發生關係,再傳播流言,最後,爸爸就被學校方面解僱。 日記里寫的就是所有事情的策畫過程吧!」 「也可以這麼……」富士高哥哥慎重的口吻並未改變。 「這麼理解。 」 「不是可以這麼理解而且,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因為未得到戀人的強烈認同而大感意外的瑠奈姊姊,無意中像是在責罵丈夫似地,對著富士高哥哥咆哮。 「沒有其他可能性了不是嗎?」 「可是啊……」世史夫哥哥不知所措地把玩著壞掉的鎖頭。 「即使事情真是這樣,爺爺做出這種事,對自己到底有什麼好處?」 「這還用說嗎?」舞姊姊看似平靜,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相較於妹妹,她的惱怒有過之而無不及。 「為了讓繼承人爭奪戰變得更加有趣啊!一旦丈夫失魂落魄地失業了,我們的媽媽,以及加實壽阿姨,就不得不拚命地將自己的孩子們推銷出去。 讓她們死命地奉承自己,陷入瘋狂的醜態,這也是爺爺的樂趣啊!」 「爺爺的樂趣真有那麼低級啊!」世史夫哥哥雖然這麼嘟嚷著,卻完全無法否決舞姊姊的說法。 臉上的神情,反倒像是支持她的說法是唯一可能的解釋。 我不知該說些什麼。 我原本沒有期待日記裡面會出現什麼有趣的事。 但是,老實說我連想都沒想過,居然會有這麼大的爆點。 外公對我們的家人,難道真的設下什麼陰謀嗎? 難不成……我的腦海里忽然浮現奇怪的想法,難道說這或許就是動機。 即使不是直接的動機,但或許這與外公之所以被殺有關。 直到目前為止,我始終認為,外公究竟遭到誰的怨恨,這件事依然不明確。 但萬一這些陰謀被親戚里的某個人知道了—— 但我的思路在這裡暫時停住了。 原本就已經處於驚愕狀態的我,卻又目擊到窗外走過一個無法置信的人,讓我的腦袋霎時一片空白。 穿過走廊的人影是…… 那是媽媽、媽媽從本館朝著主屋方向走了過去。 但是為什麼……這真是讓我瞠目結舌,我只能痴痴地繼續望著窗外的身影。 為什麼媽媽要到主屋?那種行動並未被排入「時程」里啊!不應該發生這種事的,明明就是絕對不會發生的事。 不知時間過了多久。 媽媽朝著本館的方向走了回去。 正如我預料的,不久,媽媽又再度朝著主屋的方向走去,她雙手捧著插滿了蝴蝶蘭的花瓶 9、難以阻撓的殺人事件 是葉流名阿姨發現外公的屍體。 她是為了討論繼承一事,而前去尋找外公。 媽媽告訴阿姨,她看見外公往主屋的方向走。 這是為了讓阿姨成為屍體的發現者。 在輪流等待警察偵訊時,我和瑠奈姊姊以及舞姊姊等人交換各種情報。 最後我終於了解,為何媽媽會做出不該在「時程」里的舉動。 果然,我就是那個「原因」。 瑠奈姊姊約富士高哥哥來到別館來之前,經過了媽媽的房間,告訴媽媽我看起來相當奇怪。 說我跟以前不太一樣,突然間變了個人似地,眼球還充滿血絲。 由於聽到我順口說出失戀的事,不過真偽不明,只覺得情況頗為嚴重,而因為我似乎相當鑽牛角尖,如果不謹慎處理,有可能會去自殺。 她因為很擔心我,便跟媽媽說了這些。 我不清楚媽媽對她的話真正接受了多少。 我想她大概會想「就憑那個蠢兒子,不可能自殺的,這是需要複雜形上學思考的行為」,隨後便一笑置之。 不過,因為還有繼承人的問題要處理,於是她乾脆直接前往主屋,順便來看看我到底怎麼了。 我想,她是以輕鬆的心情前往主屋的。 由於瑠奈姊姊沒告訴她我們在別館聚會,媽媽自然認定我人在閣樓里,因此才會到主屋去。 到這裡為止,一切都很清楚明白,但在那之後,我就無法推斷了。 媽媽雖然去了閣樓,而我卻不在裡頭,只有外公正在喝酒。 到底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導致媽媽殺了外公,其中的過程真是難以推斷。 而兇器又是使用插有蝴蝶蘭那隻花瓶,這是為什麼?媽媽根本無法參考瑠奈姊姊與富士高哥哥這對情侶及世史夫哥哥的犯行,那又為何會採取幾乎相同的手法?是否有什麼必然性存在?我無法推斷,這是個謎。 這樣一來,就只能直接質問本人了,我原本是這樣想。 但是,即使我問了,任誰都不會輕易地告訴我吧!我不禁心想,如果將我能夠「重設」一月二日這個只有我知道的事實,直接告訴那個犯人呢?要是知道那天可以重設,他們應該也樂得將作案過程及動機坦白說出。 在「重設」之後,原本是命案屍體的人便能復活,而殺人事件將不復存在。 若是知道這些,不單是媽媽,連瑠奈姊姊與富士高哥哥、舞姊姊、世史夫哥哥,每個人都會老實說出犯案的過程與動機。 然而在他們的主觀上,這一天根本不會重新來過。 既然犯下罪行,就變成必須終生保留的秘密了。 因此在事發當天,是無法從本人那裡問出什麼的。 即使是我,面對著家人,也沒有當面質問他們的自信,說出那些——你剛剛殺人了吧?請自白你的犯案過程與動機等等。 縱使明白不管做了什麼都會「重設」,但在心態上多少還是會有些排斥。 因此就過程與動機這點來說,也只能憑空想像。 姑且不論瑠奈姊姊與富士高哥哥這對戀人,以及舞姊姊的部分,世史夫哥哥與媽媽的動機的確讓人無法理解,或許會這樣永遠成謎。 不管怎麼說,只要時空「重設」,事件本身就會從犯人本身的記憶中消除,而無法得知真相。 就算如此也是無可奈何,對我來說,重點不在於了解犯案過程與動機,而是阻止外公遭到殺害。 但是這裡也有個問題存在。 我當真有義務如此辛苦地拯救外公嗎?我心中湧現疑問。 不用說,我會有這種想法,都是因為在日記本里察覺了外公的陰謀。 外公在背地耍陰狠手段的事實帶給我不小的衝擊。 他讓爸爸被公司流放到閑缺部門,也讓姨丈遭學校懲戒免職。 我的價值觀和自己的父母的確有許多不同的地方,在很多方面,也無法對他們抱持尊敬的態度,甚至也曾有過無法愛他們的想法。 然而,他們真有壞到必須玩弄手段,好讓他們永世不得翻身的地步嗎?的確,以前的媽媽和葉流名阿姨對外公十分冷淡,外公對她們心懷怨恨,至今仍無法忘懷,這也是可以體會的。 只不過,讓兩個女兒的丈夫、以及她們的家人,在社會上無法立足,甚至連生活都成了問題,毫無前途可言。 以這種方式報仇雪恨,簡直是太幼稚了。 真是煩人。 這種麻煩老人的生死我根本就不太想管。 事實上,我已經開始認真考慮,是否乾脆放手不管算了,反正他看起來就像一定會被殺。 嗯,如果這就是命運,那我也沒辦法了。 乾脆撒手不管了!不管他了!我不知道,我真的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但是,重新思考之後,我還是不能不管。 這是因為我察覺到,外公的事件,在原本的意義上與「命運」有些微的不同。 正如我曾多次提起的,在一月二日的第一輪中,外公身上並未發生任何異變。 換句話說,這次的事件,在原始的一月二日應該是不會發生的。 是我打亂了原本的「時程」,才會產生奇妙的前因後果。 也就是說,外公的死,不能算是「命運」,真要說起來,算是「人為災害」。 我是這麼想的。 普通的人為災害是無法挽救的,但幸運的我卻可以想辦法「重設」,也正因為可以重設,就必須努力挽救才符合人道。 我重新思考後,認為拯救外公是自己的「責任」。 按照往例,我等待輪流偵訊直到午夜零時。 「重設」之後,我就在閣樓房的被窩裡醒了過來。 一月二日。 第六輪開始了。 我因為喉嚨子渴而與睡意奮戰著。 與前一輪相同,我掐了大腿強迫自己清醒過來。 這時是午夜三點。 我已經養成確認樓梯的習慣,在邊把玩撿到的耳環同時,一邊在閣樓房裡來回踱步,推敲之後的對策。 那麼,這一輪該怎麼做?包括這一輪,還有四次機會可以重設。 但因為一月二日的第九輪是「決定版」,之後便無法重設了,因此得在那之前找出能確實阻止殺人事件的方法,而第八輪,便是用來測試方法是否可行的一輪。 嚴格說來,能夠嘗試新策略的,就只剩下這第六輪和第七輪而已。 在接近六點的時候,我離開主屋,前往本館胡留乃阿姨的房間。 正如所料,阿姨正好要到餐廳去。 她看到我之後大感震驚。 「哎呀!現在還很早呢!你還好吧?身體還好嗎?」 「嗯,應該沒問題。 」每個人都一樣,一開口就擔心起我宿醉的事。 在自己的印象里,我在新年會上喝的酒並不算多。 但是從別人的眼光來看,似乎是相當讓人擔心的量。 「真是抱歉,讓您操心了。 」 「不會,Q太郎沒有錯啊!知道你未成年,還讓你喝那麼多,那些人真是該罵。 」 第29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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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七次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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