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不許可?」 「公司。 」 「我倒希望不是這樣。 」艾比暗自重複著「不許可」這三個字,不過也沒太把這話放在心上。 凱呷了一口咖啡,看著池中的鴨子。 一個小男孩從母親身邊走開了,站在噴泉池旁。 「你打算什麼時候要孩子?」凱問。 「大概過兩三年吧。 」 「生孩子是受到鼓勵的。 」 「誰鼓勵?」 「公司。 」 「公司幹嘛要管我們是否有孩子呢?」 「還是希望家庭穩固呀。 誰家剛生了孩子,那可是件了不起的事兒。 他們又是送鮮花又是送禮物到醫院裡,簡直把你當女王看待,可有趣啦。 」 「聽起來公司就像個大兄弟會。 」 「更像個大家庭。 我們的社交全都圍著公司轉。 這很重要,因為我們沒一個是孟菲斯人。 我們都是外來戶。 」 「那挺好。 不過,我可不喜歡誰來告訴我什麼時候該工作,什麼時候不該工作,什麼時候該生孩子。 」 「別擔心。 大夥彼此照應,相互關懷,公司對這些事是不插手的。 」 「我倒有些懷疑呢。 」 「放心,艾比。 在公司里,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樣。 他們個個都很了不起。 孟菲斯是座很美妙的古城,適於生活、生兒育女。 生活費用比大城市低得多,節奏也慢得多。 你們也許想去大城市,可我呢,寧可呆在孟菲斯,不想去大城市。 」 凱付過賬,她們乘坐奎因家嶄新的梅塞德斯轎車離開了「皮博迪」。 餐廳(大夥就是這麼平常地稱呼它的)位於五樓的西頭,下面就是沿河大道。 一排8英尺高的窗戶一溜兒嵌在面河的牆上。 河上景色誘人:拖船、輪船、方駁船穿行河中,碼頭和橋樑靜卧水邊河上。 那餐廳是靜謐的本迪尼公司那幫有才幹、有抱負、稱得上合伙人的律師們的聖地。 他們每天聚集在那裡用午餐。 午餐是傑西-弗朗西斯——一個大塊頭、性情暴躁、上了年歲的黑女人——做的,伺候他們用餐的是她的丈夫羅斯福。 有時,他們早上也聚到那兒,邊喝咖啡吃點心,邊討論公司的事務;逢到什麼特別大的生意或慶祝收入特好的某個月份,他們偶爾也在傍晚時到那裡去喝上一杯。 總之,那不是一般的人可以隨便去的地方。 米奇和拉馬爾-奎因、奧利弗-蘭伯特以及羅伊斯-麥克奈特同坐一桌。 主菜是上等大排,配菜有清炒黃秋葵和水煮筍瓜。 他戰戰兢兢地吃著,時而小心翼翼地聊上幾句,還硬想裝出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這談何容易。 四周儘是德高望重、飛黃騰達的律師,個個都腰纏萬貫,身穿時髦華麗的用餐禮服。 置身其中,米奇彷彿坐在聖地上。 幸好拉馬爾也在場,他心神才寧靜了一點兒。 見米奇吃完了,奧利弗-蘭伯特揩揩嘴,緩緩站起身,用匙敲著茶杯說:「先生們,請安靜一下。 」 餐廳里頓時靜了下來,20多位合伙人一齊面向主餐桌。 他們取下餐巾,注視著客人。 每個合伙人的辦公桌上都有一份他的檔案。 兩個月前,他們無記名投票,把他推為頭號人選。 他們知道,他天天鍛煉,跑4英里的路。 不嗜酒,也不抽煙,對硫化物天生過敏。 他有輛藍色馬自達,有個瘋母親,她曾經一刻鐘內三次動手傷人。 他們還知道,哪怕在生病的時候,他也從不服比阿斯匹林更烈的葯。 他們知道他渴望工作,如果要他干,一周干100個小時他也不在乎。 他們都很喜歡他,何況他一表人才,體魄強健,既有聰明的頭腦,又有運動員的身材,是個出類拔萃的人物。 「大家知道,今天我們請來了一位特別嘉賓米切爾-麥克迪爾。 他即將以優異的成績畢業於哈佛——」 「聽呀,聽呀!」兩個哈佛校友嘀咕起來。 「沒錯,謝謝。 本周末,他和妻子艾比作為我們的貴賓下榻『皮博迪』。 在300名學生中,米奇將以前五名的優異成績畢業,許多單位爭著要他。 我們希望他能來我們公司,不用我說,諸位會在他離開之前跟他聊聊的。 今晚,拉馬爾和凱夫婦宴請他們,明晚由我請客,請各位務必出席。 」 凱最愛去的是東孟菲斯一家別緻的時髦餐館,那是闊少們經常光顧的地方。 餐館里吊滿了數以千計的蕨類植物。 自動電唱機一味地播放著60年代初期的樂曲。 台克利雞尾酒斟滿高腳玻璃杯。 「一杯足夠了。 」凱告誡說。 「喝酒我可不怎麼行。 」 她們要了洛林糕,品味著台克利酒。 「米奇喝酒嗎?」 「很少,他是個運動員,特別愛惜身體,偶爾喝杯啤酒或葡萄酒,烈性酒從來不沾。 拉馬爾呢?」 「也差不多。 不過,在法學院那陣子,他簡直是掉進啤酒桶里了,可他太胖了,不能再喝。 公司對酗酒深惡痛絕。 」 「這一點倒是深得人心。 不過,他們管這些幹嘛?」 「因為律師見了酒就像吸血鬼見了血,他們喝起酒來,像魚喝水似的。 酗酒可把從事這個職業的人給坑苦了。 干他們那一行,壓力太大,太緊張,也就是說,他們時不時得喝上幾杯提提神兒。 這幫傢伙也不是滴酒不沾,但他們能適可而止,健康的律師才能拚命地工作,賺大錢,你瞧,又是賺錢。 」 「我想,那倒也合情合理。 米奇說沒有一個人跳槽的。 」 「這個公司相當穩定,我們來這兒的七年裡,沒一個離開公司另謀他就的。 他們給的錢多,對僱員又是那麼關懷備至。 他們可不招收有私人收入的人。 」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 「他們不聘用有其他收入的律師。 他們要的是窮得丁當響的年輕人。 這關係到忠誠與否的問題。 要是你只有一個經濟來源,你將會對這一來源全力以赴。 公司要求絕對忠誠。 拉馬爾說,跳槽的事,提都不曾有人提過。 他們各自都過得富足愉快。 真要是有誰想跳跳槽,他可是再也找不著一家有這麼高薪水的公司了。 他們會不惜一切代價把你和米奇吸引過來的。 他們對付高薪很自豪。 」 「為什麼沒有女律師?」 「他們曾經也試著找過一個。 她可真是個難纏的女人,把這地方攪得不得安寧。 大多數女律師走起路來都一副盛氣凌人、要干仗的架式。 難對付著呢。 拉馬爾說他們害怕再僱用女律師,因為要是她不努力幹活,他們也不能攆她走路。 實在拿她沒招兒。 」 洛林糕端上來了,服務員再來斟酒時,她們謝絕了。 餐館里如雲的蕨類植物下面,擁塞著上百名年輕的職業人員,餐廳里的氣氛漸漸熱烈起來。 自動電唱機里傳出斯莫基-羅賓遜柔曼的歌聲。 第7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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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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