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月演什麼片子?」 「卓別林的《獨裁者》。 」 赫爾曼一陣風似地開走了。 我吩咐大家不要把這件事張揚出去,所以颯子什麼也不知道。 說不定老伴或佐佐木已經告訴她了,她只是故意裝不知道吧。 然後不露痕迹地有意在同一個時間出來,這也許是老伴的吩咐,反正見到她是件高興的事。 ——一想到老伴的用心良苦,我心裡很是感激。 按約定時間到達了醫院,我馬上被送進了XXX病房,然後被推進了X光室。 杉田他們都跟了進來。 我為了脫著方便是穿著和服來的。 老伴幫我把衣服脫光,我躺在檯子上,按醫生的吩咐不斷變換身體的姿勢。 從天花板上吊下來一個很大的攝影暗箱,從各個角度進行拍照。 操作台離得比較遠,難以對準要拍攝的部位,調節起來很費時間。 正是十月末,台上很涼,可能是太緊張了,竟不覺得手疼了。 然後被送回xxx病房躺在床上,X光照片很快就送來了。 福島博士仔細看了片子后說道:「那麼,開始注射吧。 」 博士拿起注射器,「請您到這邊來,站在這裡好打一些。 」 「好的。 」 博士站在明亮的窗邊,我從床上下來,故意邁著勇敢而有力的步子走到博士跟前。 「現在就開始,一點也不疼,不用擔心。 」 「我不擔心,請不要顧慮。 」 「那就開始注射了。 」 我感到針尖扎入頸部,果然一點也不疼。 想必我的臉色也沒變,身體也沒有顫抖。 我很平靜,不覺得可怕。 博士扎的是實驗針,一般都是這樣的程序,先拔出來看看有沒有進血,像福島博士這樣謹慎的醫生更不會掉以輕心的。 「哎呀,不好。 」只聽博士說道:「我給許多患者打過這種針,一次也沒有扎到血管上過,今天不知是怎麼搞的,您看,這針裡面有血,大概是扎到毛細血管了。 」 「那麼,要重來一遍嗎?」 「不,今天還是暫停為好。 真是抱歉,明天請您再來一趟,下次一定會成功的,我從來還沒有失敗過。 』! 我反而放下了心。 今天就算過去了,命運又延長了一天。 可是一想到明天的事,就覺得還不如乾脆重打一針,決一勝負痛快呢。 「博士太謹慎了,出那麼點血,何必這麼害怕呀?」佐佐木嘟睡著。 「哪裡,這才說明先生了不起哪。 見到一滴血就中止手術是不容易做到的,必須有極強的責任心才行,醫生就應該這樣,我受到了很大的教育。 」杉田說。 約好明天的時間后,我們打道回府。 在車裡,杉田還一個勁兒地誇讚博士的做法。 佐佐木則不停地說:「乾脆打了就完了。 」不過兩人都認為博士過於重視這次手術了,若是像平時那樣輕鬆地扎針的話,不至於失敗的。 「我一開始就不贊成,明天就別去了。 」老伴說。 回家后,颯子還沒回來、經助正在和狗玩耍。 我還是在卧室進餐,手又疼起來了。 29日。 今天和昨天同一時刻出發,同行者全部相同,不幸的是,手術經過也和昨天完全一樣。 今天注射時也進了血。 越是準備得認真,博士就越是緊張。 我們倒有些過意不去了。 最後博士說,這是不吉之兆,非常遺憾只好作罷了。 看來博士也不想再試了。 這回我徹底放了心,鬆了口氣。 下午4點回家。 壁龕里的插花新換了一盆。 是將雁來紅和資船菊插在琅軒齋的花籃里。 不知今天是京都的插花師傅來了呢,還是颯子為老人特意插的呢?或者是作為枕邊花而特別認真地插的呢?掛了很久的荷風的字也換成了治華逸民營盾彥的作品。 這是一幅細長的水墨畫,畫了一個亮著燈火的燈台。 盾彥喜歡在畫旁題漢詩和和歌,這幅畫上也題了一首萬葉和職。 第06章 9日。 自從去N醫院以來又過去十天。 老伴說很快會好起來的,還真有些見好。 也許是該到好轉的時候了,光吃藥就見效,不可思議。 我是個現實的人,病情稍稍好轉便想要去看墓地。 今年春天以來一直惦記這事,不如趁著這個時候去趟京都吧。 10日。 「你總是這樣,稍微好一點就呆不住了,再觀察一段怎麼樣?在火車上疼起來可麻煩了。 」 「已經沒事了。 今天都11月10日了。 京都的冬天早,再拖下去就來不及了。 」 「不一定非要今年去呀,等到明年春天再說好不好廣 「這事和別的事不一樣,不能拖延。 這次也許就是最後一次去京都了。 」 「又說這種話。 你想讓誰陪你去?」 「和佐佐木兩人太寂寞,讓颯子一起去最好。 」 我去京都的主要目的就在這裡,其他都是借口。 「住南禪寺嗎?」 「帶著護士太麻煩,而且颯子對那兒沒好印象,不願意住在南禪寺。 」 「可是颯子去五於那兒又要吵架了。 」 「打起來才有意思呢。 」 第25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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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癲老人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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