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這封信外,其它東西是不是都在原處?」「我想是的。 」「梅爾羅斯上校,能不能勞駕你在這張椅子里坐一會兒?謝謝。 醫生先生,你能不能把劍的精確位置跟我說一下?」我按他的要求描述了一番,與此同時,這位矮個偵探就站在門廊里察看。 「從門口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劍柄。 你和帕克同時看見的?」「是的。 」波洛走到窗子邊。 「你們發現屍體時電燈肯定是開著的,是嗎?」他回過頭來問道。 我回答說:「是的。 」然後走到他身邊,他正在仔細地察看窗台上的痕迹。 「這橡膠飾釘的花紋跟佩頓上尉的鞋是一樣的。 」他平靜地說。 他又回到了房間中央,目光朝四周掃視了一遍。 他那訓練有素敏銳的眼睛審視著房間里的一切。 「你是不是一個善於觀察的人,謝潑德醫生?」他最後問道。 「我想是的。 」我回答道,覺得有點詫異。 「我知道當時壁爐是燒著的。 當你們破門而入發現艾克羅伊德死的時候,火怎麼樣?是不是快熄了?」我笑了笑,但心中不免有點惱怒。 「我——我確實回答不出。 我沒有去注意。 可能雷蒙德先生或布倫特少校——」矮個子偵探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辦事要講究方法,提問要看對象。 我問你這樣的問題是我判斷上的失誤。 隔行如隔山。 你可以詳細地告訴我病人的外表——沒有什麼能逃過你的眼睛。 如果我想知道桌子上文件的情況,我得問雷蒙德先生,他肯定會注意到這一切。 要想弄清火的情況,我得去問照看壁爐的人。 你允許——」他迅速走到壁爐邊,按響了鈴。 過了一兩分鐘,帕克來了。 「你摁鈴了,先生?」他猶猶豫豫地問道。 「進來,帕克,」梅爾羅斯上校說,「這位先生想問你一些事。 」帕克恭恭敬敬地轉向波洛,認真聽他講。 「帕克,」矮個子偵探說,「當你和謝潑德醫生破門而入,發現你的主人已死的時候,壁爐里的火怎麼樣了?」帕克毫不遲疑地回答道:「火很小,先生,差不多快熄了。 」「啊!」波洛叫了一聲。 從這驚叫聲中可以聽出他似乎有點得意。 他接下去又問:「你向四周看看,帕克。 這房間里的東西是否跟平時一樣?」男管家向房間環顧一周,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窗子上。 「窗帘是合攏的,先生,燈是開著的。 」波洛讚許地點了點頭。 「其它東西是否動過?」「動過的,先生。 這張椅子朝外稍稍拉出了一點。 」他指了指房門左邊那張寬大的老式椅子,這張椅子放在門邊與窗子中間。 我畫了一張房間的草圖,給剛才提到的那張椅子標上了X號。 「你按原來的位置放給我看。 」波洛說。 男管家把那張椅子從牆邊往外足足拖出兩英尺,轉了一個角度,讓椅子座面對著門。 「Voilacequiestcurieux(法語:這樣就奇怪了),」波洛低聲說,「朝這方向擺的椅子我想是沒人會坐的。 那麼又是誰把它推回原地的呢?是你嗎?我的朋友?」「我沒動過,先生。 」帕克說,「我看到主人已經死了的時候,心裡非常煩亂。 」波洛又轉向了我。 「是你動的嗎,醫生?」我搖了搖頭。 「我和警督一起進來時,這張椅子已經放回到原處,」帕克插話說,「這一點我可以肯定。 」「那就奇怪了。 」波洛說。 「肯定是雷蒙德或布倫特把它推回去的,」我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當然這無關緊要,是嗎?」「完全無關緊要,」波洛說,「但這激發了我的興趣。 」他輕聲地補充了一句。 「對不起,我出去一會。 」梅爾羅斯上校說完,就和帕克一起離開了房間。 「你認為帕克說的是真話嗎?」我問道。 「就椅子來說,他說的是真話,否則我是不會知道的。 醫生先生,如果你來辦這類案子的話,你就會發現所有的人都有一個共同點。 」「什麼共同點?」我好奇地問道。 「與案件有關的人都隱瞞了一些東西。 」「我也隱瞞了嗎?」我笑著問道。 波洛的目光牢牢盯著我。 「我想你也有事瞞著。 」他平和地說。 「那麼是——」「有關佩頓這位年輕人的事,你是否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訴我了呢?」他對我笑了笑,這時我的臉開始發燙。 「嗨,不要害怕,我不會逼你說的,到時候我就知道了。 」「我希望你把辦案的決竅跟我說說,」我急急忙忙地說了一句,以掩飾自己的窘迫,「比方說,有關爐火的事。 」「哦!這很簡單。 你是八點五十分告別艾克羅伊德先生的,是嗎?」「是的,我敢說這是精確時間。 」「當時窗子是關著的並拴上了,門沒有鎖。 發現屍體是十點一刻,這時門是鎖著的,而窗子是開著的,是誰開的呢?很明顯,只有艾克羅伊德本人會做這些事。 這裡面有兩個可能性:一是房間里熱得難以忍受,但既然爐火馬上就要熄了,昨晚的氣溫又驟然下降,這個可能性不成立;第二個可能性就是他讓某個人從窗子進來。 如果他讓那人翻窗進屋的話,艾克羅伊德肯定對那個人非常熟悉。 因為一談到那扇窗子他就顯得很緊張。 」「聽起來確實很簡單。 」我說。 「如果把事實有序地串聯起來,一切都是簡單的。 我們現在所關心的是昨晚九點半跟他在一起的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一切跡象都表明,那個人是從窗子進來的。 雖然後來弗洛拉小姐去見艾克羅伊德先生時他還活著,但我們必須弄清來訪者是誰才能解開這個謎。 那人離開時可能沒關窗子,這樣兇手就趁機從窗子進入,但也有可能是同一個人再次回去行兇。 啊!上校回來了。 」梅爾羅斯上校精神拌擻地走了進來。 「那個電話號碼終於查到了,」他說,「不是從這兒打來的,是從金艾博特車站附近的公用電話亭打來的,昨晚十點一刻接通謝潑德醫生家的電話。 十點二十三分夜班郵車開往利物浦。 」 第八章 拉格倫警督躊躇滿志我們相互對視了一下。 「你肯定是到車站去打聽的,是嗎?」我問道。 「這還用問,但我對結果並不十分滿意。 這個車站是個什麼樣子你是清楚的。 」我確實很清楚,金艾博特只不過是個小小的村莊,但設在這裡的車站卻是一個重要的樞紐站。 大多數快車都要在這裡停留。 列車在這裡調軌,重新分類編組。 那裡有兩三個公用電話亭。 晚上那段時間有三列地方上的火車先後進站,都是為了讓旅客趕上北上的那列快車。 這列快車十點十九分到,十點二十三分開。 這段時間整個車站人來人往,熙熙攘攘。 什麼人在這裡打過電話,或者什麼人上了這列快車,一般不會有人去注意。 「但究竟為什麼要的電話呢?」梅爾羅斯問道,「我看這有點離奇,沒有理由打電話嘛。 」波洛小心翼翼地把書柜上的一個瓷裝飾品扶正。 「可以肯定其中一定有原因。 」他回過頭來說。 「什麼原因呢?」「如果我們知道打電話的原因,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這個案件既奇特又有趣。 」他最後一句話的含義叫人捉摸不透,我發現他對這一案件有獨到見解,但到底是什麼樣的見解我也講不清。 第1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推理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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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傑·艾克羅伊德謀殺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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