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東潛!」從鳳一郎的角度可以看見懷寧及時擋住刀,但冬故的力道極為駭人,連他都聽見方才長刀與劍鞘相擊的可怕聲音。 「阮侍郎?」東方非微皺眉頭,盯著她沒有血色的小臉。 「你好大的力道啊……」既然沒有濺血,應是保住了她的手。 「本官暫不取回妳的承諾。 」 「多謝首輔大人。 」鳳一郎連忙拱拳,感激道。 「我要你這狗奴才感什麼恩?」東方非連看也沒看他一眼,直勾勾地注視著阮冬故。 「阮侍郎,我要你在下個月初一的常朝上,不准反對任何人的上奏。 」 阮冬故聞言,忍著手疼,啞聲問道:「首輔大人在密謀什麼事?」 「我密謀?」東方非邪笑道:「在你心裏,本官就這麼低俗不堪?你以為本官嘴皮子一動,國丈就會放手?即使國丈放手,錦衣衛也不是能隨意指使的,沒有好處能救得出你的一郎哥嗎?阮東潛,你真該好好摸清楚官場世態再來。 下個月初一,由國丈爺引薦道士入宮,無論他在朝堂上說什麼,你都不准吭聲!」見她憤憤要張口,他冷聲道:「你賣他一個面子,他可以暫時按捺下你監斬他侄子之仇;你賣他一個面子,你的為官之路就會好走一點,你不懂嗎?」 「我寧願不好走!」她恨聲道。 「甚至,你可以擺脫成天守太倉庫的工作,取代另一名侍郎的工作。 」見她一愣,他笑道:「另一名侍郎現今在晉江一帶,負責監工與上報開支,你查過賬本的,應該知道整治水患的官員動了多少手腳,你不想親自盯著這項工程嗎?」 阮冬故呆呆看著他,然後緩慢垂下視線,直看著自己的雙手。 「你好好考慮吧,你也可以撐著你的硬骨頭,就這樣被人整到死為止。 阮東潛,你的正直能為百姓做什麼呢?本官真是好奇啊……對了,地牢唯一的鑰匙被你親手劈開了,恐怕要讓你義兄在牢裏多待一陣--」 「那倒不必,下官自有辦法。 」她聲音沙啞,右手拉住沉重的鎖鏈,用力一扯,毫不費吹灰之力就將鐵鏈拉斷,牢門頓時打開。 東方非暗吃一驚,沒有料到阮東潛力大無窮到這種地步。 難怪初次見面,兩座石敢當竟會「飄浮」在空中,全是因為這阮東潛力大如牛。 那麼方才那一刀,可以想見即使砍在劍鞘上,壓在下面的手掌也會有多痛了。 「多謝大人教誨。 」鳳一郎一出牢房立即作揖,感激道:「草民必會力勸我家大人,絕不阻礙國丈的前程。 」 東方非見這白發義兄一出牢就擋在阮東潛面前,心生不悅。 「你家大人若要阻礙,本官樂得在旁看好戲。 阮東潛,下一回,要本官出馬,可就不只是斷指這種小事了。 」語畢,拂袖而去。 鳳一郎目送之後,立即小心捧住她的左手。 「冬故,妳還好吧?」 「痛死了……懷寧,你要阻止也不快點。 」她痛得渾身冒汗。 懷寧平靜道:「我跟不上妳的莽撞。 」藏在身後的雙手微微抽動,虎口至今隱隱作痛。 他可以跟一個高手對仗,卻不願跟力大如牛的師姐打架,明明功夫輸他,他卻怕死她的力氣。 她撇撇唇,低語:「現在我可以體會,以前練武時你被我打中的痛了。 」 「妳從未打中過我。 」 她噗哧一笑,道:「一郎哥沒事就好,之前我跟懷寧緊張得要命,怕你出事呢……你們這樣看我做什麼?」 鳳一郎凝視她半晌,而後憐惜地抹去她下住滑落的淚。 「冬故,記不記得我曾跟妳提過,妳像顆石頭,只要妳認定對的事,無論如何就算擋了別人的路,也不肯妥協?」 「……一郎哥,我錯了嗎?」淚珠直滾腮面,難以忍住。 「妳沒有錯。 」他柔聲道:「妳一向認定目標,就勇往直前,從來沒有後悔過。 冬故,人的一生就像在走吊繩,不管妳偏向哪一邊,都只有往下掉的份,雖然妳必須為了自己的理想,微偏其中一頭,但妳能穩住自己的,是不?」 「理想?」她啞聲:「我必須學會與人同流合汙,才能追求我的理想嗎?」 鳳一郎見她一臉迷惘又難受,心知她如今的思緒雜亂,形同在吊繩之上,任何言語都會讓她動搖。 「冬故,妳的理想是什麼?」懷寧忽然問。 「我的理想……」 「即使違背妳的良知,妳也想要做的事是什麼?」懷寧又問。 她呆呆地看著眼前的兩人。 她的理想啊……其實很簡單,只想皇朝成為名副其實的太平盛世;只想盡她之力,讓百姓都有屬於自己的安樂在,讓她兄長被人毒害的事不再發生而已-- 第23頁完,請繼續下一頁。喜歡 Amohot 都會小說,請記得按讚、收藏及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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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分不清》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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