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動春心了吧?」
「是啊!看得我口水飛流三千尺。」
「你想撲倒人家?他從了沒?」
「想是想,可人家瞧不上俺,寧死不肯從!」
麻辣燙大笑,「晚上去夜店,環肥燕瘦任你選,我買單。」
「我要一個古天樂的臉蛋,梁朝偉的眼神,郭富城的身材……」
我們兩個在手機裏發出狼外婆的笑聲,司機師傅的車開得一跳一跳的,可我再懶得去擔心什麼自己的小命。
我沒心沒肺地笑著,我是什麼人?新一代的白骨精,早被這殘酷的社會鍛煉成了蒸不熟、煮不透、砸不碎、嚼不爛的響當當一粒銅豌豆。可是,為什麼我的心裏一遍又一遍地想著他陌生疏離的語氣?為什麼我的笑聲這麼響亮,我的心卻這麼空?
從見面起,他就沒怎麼說過話,只是我一個人呆坐在那裏,外表沉默、內心狂野地上演著浮生六記。這一次的見面何其象我這麼多年的感情,我已經跋涉了千山萬水、風塵滿面,可他仍微笑地立於玉蘭樹下,塵埃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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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麻辣燙血拼一天後,去吃了麻辣燙,喝了點小酒。酒足飯飽後,兩人揮手作別。
一進家門,剛打開電腦,就看見她的QQ頭像在跳。
「到家了沒?」
我和麻辣燙的認識很有些意思,當我們兩個還是青春美少女時,在網上相遇,聊天的時間長了後,越來越無話不談。她的本名很文藝,叫許憐霜,可她的網名很彪悍——「我要做潑婦」,我當時正是自卑自憐期,看到這麼彪悍的網名,立即加了她。她說話很尖銳,常常一針見血,讓人又麻又辣,我就叫她麻辣燙,她也默認了這個稱呼。聊了一年多後,在一個月不黑風不高的晚上,我們約定地點見面。那個一襲紅色風衣的美貌女子和我一起在寒風中哆嗦了半個小時,我都沒敢把她和麻辣燙之間做任何假定與聯想,後來,還是她猶豫著走過來問我,我們才算勝利會師。
我喝了幾口果汁,定了定心神,才慢悠悠地敲鍵盤。
「嗯,剛進門。」
「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就知道我的笑聲遮不住麻辣燙的激光眼,我盯著屏幕發呆,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相親的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她逼問了一句。
「一個人相親時遇見曾經暗戀的對象,概率有多大?」
「暗戀?初戀?唯一戀?」
「都算吧!」
麻辣燙發送給我一個驚歎的表情,「曾經?不曾經吧?」
我被她的話刺得心髒痙攣了一下,手蜷成一團。
她發送給我一個抱抱的表情,又送給我一杯冒著熱氣的茶。
我的感動只持續了0.1秒,丫惡毒皇後的本色就又暴露了。
「他去相親,有兩種可能,一是他自己想找女朋友,二是如同你,被父母所逼。不管哪種原因,都證明他如今單身。男未娶,女未嫁,你趁早把你那林妹妹的海棠泣血樣收起來。她母親的!如果老娘能有這等好事,笑都笑死了,你還在那惆悵?我想掐死你!」說完她就發了一幅把我掄起來狂扁,鮮血四濺的圖片,臨了,還把我掛在樹上,吊死了我。
我回敬了她一個我騎著馬,把她挑在刀尖的暴力圖片。
「對方有可能是座冰山。」
「你有焚身欲火,再冷的冰山都能融化!」
「我有可能需要趟過火海。」
「你都欲火焚身了,還怕什麼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