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上了床,結了婚,此時才從最基礎的部分開始互相了解,次序有些奇怪。但是,有這個過程總比沒有強。
遇見故人時乙乙正靠著沈沉的背半睡半醒,上升中的電梯「叮咚」一聲停下來,有人進入,稍後,乙乙耳邊突然響起一個聲音:「雅凝?」
喊出她已棄用多年的名字的中年男人白白淨淨身材發福似曾相識,乙乙立即從沈沈的背上閃開。
「真的是你,我以為認錯了人。」中年男子看著她迷茫的表情自我介紹,「我是孫志平呀,你孫叔叔。沒記起來?我是你……」
「孫叔叔,我記得。」乙乙瞬間恢複了清明的神情,利落地打斷他的話。
孫志平說:「我到這兒來開會。你是來旅遊的?」他好奇地打量一下沈沉,「這位是……」
「朋友。」乙乙迅速接口。
他們恰好住同一層。孫志平主動與沈沉握手,交換名片。乙乙沒在意,打著哈欠洗了澡,不等頭發晾幹就摸上床。她困得睜不開眼了。
沈沉上網查東西,狀似不經意地問:「剛才那人是你的什麼人?」
「很久以前的一個長輩。」乙乙漫不經心地回答完便進入了夢鄉。
她睡得蒙蒙‧‧中,感到有人幫她擦頭發。先前她頭發還滴著水就鑽進了被子。
龜毛。她迷迷糊糊地想。
沈沉的服務態度雖然積極主動,服務質量卻不怎麼樣,扯得她頭發痛。後來他又換了吹風機,熱風吹得她頭皮生疼。她「哎喲」了一聲,沈沉把幹發器的出風口挪遠了一點點。扶著她的脖子放她重新躺下時,他將她的枕頭翻過來,估計原先那面濕了。
幹爽的頭發加幹爽的枕頭,比先前舒適很多,乙乙很快睡沉了。
然而很快她又被另一種不適給弄醒,身上忽冷忽熱,有壓迫感,喘不過氣。當她反應過來怎麼回事時,沈沉剛把自己埋進她的身體。
乙乙倒吸了一口氣,瞬間清醒了,半帶惱意地使勁地推他:「大半夜的,你做什麼呀?」
「□。」沈沉在黑暗中回答得一本正經。
「我很困也很累,我們的協議裏說,不能在對方……啊!」乙乙的掙紮與抗議最後只換來自己的一聲尖叫。
雖不情願,但似乎也算不上吃虧,何況她真的又困又累。乙乙嘟囔一句:「算了,隨你吧。你不要忘記戴套子啊。」然後便放棄了抵抗。她的困意又漸漸襲來,隨著他的動作猶如漂在夜晚的海面上載浮載沉,但每每她將要睡過去時,總會被他突如其來的一下又弄醒。
這樣反複了幾次後,乙乙忍無可忍地使勁掐他:「你弄疼我了。」
第二天乙乙醒來時已經快到中午,估計是沈沉自覺昨晚有愧於她,所以放她睡個囫圇覺。之前數天她可是每天一早就被他從被子裏挖了出來。她在半夢半醒間依稀聽到有人與沈沉說話,沈沉說:「我們下午就走了……去S市。」
等乙乙洗漱完畢,沈沉已經收拾好了他的行李,房間裏的物品也全部歸位,連乙乙到處隨手亂丟的私人物品也被他擺整理到一起,以免她遺漏。
乙乙贊歎:「龜毛沉,以後你如果失業了,可以去當管家。」
沈沉看了她一眼,沒說話,繼續檢查房間。
乙乙覺得沈沉今天不算高興。她想了想,或許是因為今天她睡懶覺令他們不得不取消一處行程,沈沉礙於他們的和平共處協議不得發作而鬱悶。但是,管他呢。
他們用了幾小時的時間到達下一個目的地。路上,乙乙因為沈沉邊開車邊打電話借題發揮地找了他的麻煩:「熱愛地球誠信文明的優秀人類沈沉先生,你開車打電話難道符合你的文明守則嗎?我也是地球人,我的生命安全難道不在你的保護範圍之內嗎?」
「對不起,可是事情真的很重要。」
「我的性命也很重要!」
他們新下榻的酒店房間裏竟然擺著十分喜慶的巨型花籃。乙乙興致缺缺地看了一眼:「你弄的?」
「公司送的。晚上有人要為我們接風,你願意去嗎?」
「誰?」
「我公司,還有供應商。我們的副總裁剛好在這裏談新一季的訂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