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間周然接過一個電話。他看了一眼,起身去陽台,很久沒回來。
周媽碼著一溜好牌等得焦急:「這是誰?大晚上的也不讓人安生。」
周然回來的時候面無表情。周爸問:「工作不順利?」
「沒事。我們繼續。該誰出牌了?」
另三人一齊用看白癡的眼神看他。周然「哦」了一聲,亂扔出一顆牌。他的手機又響了。這次他直接關機。
才玩到十點,周爸就說:「小然連著兩天都回來得晚,連累得曉維也沒睡好。你們早點休息吧。」
「是啊,幸好你提醒。對了小然,明天是周末,你不用上班吧?我跟你爸還有曉維要去靈安寺進香。你能一起去嗎?」
周然猶疑了一下:「我明天要去X市一趟。一個校友的孩子滿月,大家一起聚聚。」
「這年頭小孩子滿月都要折騰這麼大動靜哇?X市離這兒有兩千公裏吧?」
「他事業做得大,大家與他多少都有些業務往來。最近他手裏有項目,這次是找個名目大家一起談合作。」周然耐心地解釋。
「你出遠門應該早點說啊。」周媽有些失落。
「周然對我講過,我忘記告訴你們了。」曉維替周然解圍。她想起周然昨夜似乎說了這麼一句話,她當時並沒在意。
「我爭取明晚回來。周日我會留在家裏,明天就讓曉維再陪陪你們吧。」
「你不和曉維一起去?」
周然看向曉維:「你想去嗎?」
曉維朝婆婆笑一笑:「我不去。他們那些人聚在一起很無趣。」
「算了,我跟你爸也沒什麼事,你不用硬趕時間把自己弄那麼累。曉維不介意就好。」
「我不介意,工作要緊。」曉維立即說。
曉維與周然一前一後進臥室,為了洗澡順序先謙讓一番,最終曉維以洗得慢不願趕時間為由說服周然優先。
周然只用了五分鐘就出來了,而曉維進浴室後便懷著一顆小人之心落了鎖。她在裏面洗泡泡浴,磨蹭了很久才出去,她滿心以為周然已經睡了。
但曉維料錯了。周然正倚著床頭,在台燈下翻一本她放在床頭的時尚雜志。
曉維尷尬地立於原地。她如果再躺回沙發上就太矯情了,畢竟這兩天他倆都躺在一張床上,更別說以前。但是要她就這樣在他身邊躺下,她更不自在,那就像她在服軟似的。在公婆面前給他面子是一回事,私下裏是另一回事。
周然抬眼看了看她:「明天你們上山去進香,把車停在山下,從台階走上去吧。那條路開車很危險。」
以前他們每次去那裏都是周然開車。曉維雖然也有好幾年駕齡了,但車技只是尚可而已。
「我會仔細地開。媽心髒不好,讓她走那麼多台階更不安全。」
「明天我會早點回來。」
「你把事情辦完了再回。唐元那邊怎麼可能當天放你回來?」
「你怎麼知道是唐元?」
「除了他,別人也沒那麼大的架子能在這種時候請得動你。」曉維說。唐元是周然的師兄,據說與周然有著生死與共的革命情誼,如今在X市混得很牛。
「嗯。」周然應了一聲。曉維很少關注他的私事,他也很少對她講,不想她一猜即中。
「我記得唐太太生女兒時出了意外,把子宮切掉了。他又再娶了?」曉維隨口問。
周然不說話了,沉默半晌,看著早塗完護膚品卻仍然坐在梳妝台前的曉維:「你還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