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的。」
周然像男主人一樣盡職地把這一對父女一直送到電梯口。
周先生,那件事與林曉維是全無關系的,她只是出於一片好心。「李鶴想解釋照片得事。」
「你指哪件事?」
「我和她,只是普通朋友。」他再解釋。
「我相信。」
「請你好好照顧她。」
「那當然。」
「謝謝你的理解。」
「謝謝你,這麼關心她。」周然輕描淡寫地將他的感謝駁回。
周然回到病房,曉維已經重新躺回床上。
他把領帶扯下扔到床上,從床底找出一雙拖鞋換上,悠閑地像在家裏一樣。然後他把李鶴他們帶來的花搬到陽台上,對一直瞪著他的曉維解釋:「花太香樂,會幾次到你的呼吸道,影響傷口恢複。」曉維低頭擺弄憶緋帶給他的大兔子,不理他。
周然去洗了把臉,回來後認真研究了一番李鶴帶來的幾樣流體食物,選定豆漿,插入吸管一喝就是一小半。
曉維說:「那是我的。」
「防腐劑太多,不適合你喝。我讓人給你熬了粥,一會兒送過來。」
曉維不願與他吵,只得悶悶地繼續看朋友帶給她的雜志,看完一本又換另一本。新換的這本是女性雜志,刊首語上那個大標題「拌嘴是一種哎的表現」此時看著格外別扭,她把雜志一丟,告訴周然:「關燈,謝謝,我想睡覺了。」
周然果然關上了燈。其實天色還沒完全暗下來,只是黑黝黝的模糊不清。曉維裝睡,周然則坐在另一張床上玩手機。除了玩這個,在這黑乎乎的空間裏他其他的事都坐不了。
曉維的手機也響了兩下,是短信提示音。她的手機丟在床位,周然只得去給她拿過來,一眼瞥過,看清那短信是李鶴發來得。
曉維結果手機,看完便笑,又回過去。過一會兒,那邊又發過一條,曉維又回。
其實這短信是李憶緋用了她爸爸的手機發來得,但周然並不知道,只在黑漆漆的房間裏看著曉維被熒光映照的那張笑臉很刺眼,忍了又忍後說:「你的這位愛慕者,當著我這位現任丈夫的面,就不能克制一些嗎?」
曉維一愣之後才明白他的意思,她懶得解釋,反擊他:「莫這是嫉妒嗎?請問你有資格嫉妒嗎?」
周然還真的無語回應,又低頭看自己的手機,低聲自言自語:「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牙尖嘴利。」曉維只作沒聽見。
這個時間正是病人家屬們的送餐時間,走廊裏亂哄哄的,只是他們這房間安靜得出奇,連呼吸聲都聽得見。
曉維最近很怕這宗死寂,她打破沉默說:「喂,你一個大男人,痛快一點不好嗎?你到底要不要與我私下裏解決離婚?」
「可以,我的條件就是不離。」
「那就算了,免談。」曉維繼續與憶緋互發短信,內容其實很無聊,憶緋發「兩個小白癡猜一種小動物」,曉維發「不知道」,憶緋又發「小白兔」,憶緋再發「為什麼啊」,憶緋解釋「小白,TWO呀,哈哈。」
就這樣來回發了十幾條,憶緋發最後一條短信「我們到家了,阿姨再見。」
曉維也回她一條「再見」,剛顯示發出去,短信提示音叮叮當當又響,這一條竟是一米半之外倚在另一張床上的周然發過來得。
他的短信寫:「你與我離婚之後不會打算跟這個人在一起吧?」
曉維又被氣到,把手機王旁邊一扔,扭頭沖著他說:「你什麼意思啊你?」
「就是那種意思。」周然慢吞吞地說。
「是又怎樣?你管得著嗎?」本來她從昨天被手術折騰被痛折磨,已經不再去想之前那件烏龍倒黴事,但是被周然這麼一說,她的舊痛新痛又一起來了,連十分了解她的周然都這麼想,何況別人?總之這一回她的清譽算是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