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徒手一震,輕松便卸下門鎖,拉著她竄入。
房裏昏暗,微弱的月光透過紙窗更顯淺薄,起不了絲毫作用。而青龍倒熟門熟路的,一會兒已摸到一只長盒,他緩緩揭開,裏頭的白玉瑩光散發而出,將周遭的擺設添上分明。
「羊脂玉如意。」
竇來弟輕語,抬起眸光和他接個正著,就見他眼底燃著兩簇火把,忽高忽低地竄燒著,深不可測,而他的眼睫呵......也生得太長、太密了些。
思緒轉到這兒,她秀眉輕擰,方寸一突
「也」?!
為什麽會用這個字?!
「此處所藏的珍品,可不只這對玉如意。」他低聲說著,動作十分迅速,取出一對如意,以方布包妥塞進前襟。「等我一下。」丟下話,他忽地轉過身去松解腰綁。
「你、你你幹什麽?」饒是竇來弟腦筋再好,思索能力再高明,也料不到這男人到底打什麽算盤。
回答她的,是灑落地面的聲響,要是她沒看錯的話,這男人......這男人竟然脫褲子撒起尿來,還故意搖搖臀部,左右來回,對著那些價值不菲的花瓶玉器來個「雨露均沾」。
「唉,剛才應該多喝點水。」他惋惜一歎,身軀猛地一顫,終於「解放」完了,俐落地拉起褲頭綁緊。
「大功告成,咱們走吧。」
他調頭沖著她笑,伸來一只大掌,眼見又要故技重施,握住她的小手
「哇哇你你你......髒死了髒死了髒死了!你別碰我!髒死了啦!」
竇來弟的反應好激烈,兩手不停揮甩,雙腳跳開,彷佛他身上沾滿了致命的毒液。
而這一叫也真夠響亮,寂靜的府第被吵醒了,隱約間已聞騷動。
哪根筋不對啦?!
有這麽嚴重嗎?!
青龍先是一愣,接著二話不說,箭步疾上,挾著她的腰間便走,眨眼間竄出房門,摸進幽暗的庭院裏,忽地飛身騰空,他右腿在假山上借力,抱著竇來弟翻出高牆之外。
「放我下來,你、你別碰我啦!青龍」
竇來弟好不容易才定下神魂,然而頸後的寒毛仍豎得高高的,身子繃得好緊。
男人不僅把她的抗議當成馬耳東風,還伸出那只、那只大掌捂住她的嘴,影如鬼魅,足不沾塵,幾個起伏已在數裏之外。
竇來弟透過他的指縫發出「唔唔」叫聲,無暇顧及他要把她挾到何處,光想到他的手蒙在自己嘴上,她都快暈了。
「唔龍,放唔唔唔!」
「好好。叫吧,你愛怎麽叫就怎麽叫。」
仍是在大明湖畔,不過離朱府已有好一段距離,確定安全後,他終於放她下來。
「本打算來無影去無蹤,你無緣無故放聲大叫,死人都被你吵醒啦。唉,我這是救你耶,難道你想待在那兒等人來抓?!」
什麽叫作無緣無故?!
竇來弟沒注意到自己又惱火了,胸口起伏甚劇,咬得銀牙生疼。
「你、你你的手碰過......碰過那、那個地方,洗也沒洗,你髒不髒啊?!」
她年紀雖小,對男女之事懵懵懂懂,也知這情況有多羞人。
青龍腦筋轉了轉,忽地恍然大悟,竟惡劣地朗聲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