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金寶兒同你一塊兒去,我力氣大,可以幫你扛桌子。」
熟科,那素衫身影停也末停,只淡淡地拋來一句──
「不用。師傅回來之前,你得把學堂後牆的洞填好。」
什什什……麼?!
師傅何時發現的?!
當場,竇金寶傻楞在原地。
可不可以假裝沒聽見?
嗚,不依不依啦!那個小狗洞很好用耶!
又過了兩年九江永春
「別挖了,喔──叫你別挖你老是不聽,那個洞前兩天又被師傅瞧見了,已經填了五十三回了,都要我跟在後頭幫你收拾,很麻煩耶。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看你怎麼辦,肯定會被趕出去!一黑二黃三花四白,哼哼哼,你們八成活下過一天,就彼人逮去燉香肉啦,嘶──」
忽地微微抽氣,蹲在牆邊的湖綠色身影不安地動了動,小手抱住肚子。
不是痛,是一種悶悶的下適感,在腹腔和雙腿間盤旋下去。
雲姨和大姊雖然同她說過,解釋得一清二楚了,可當身體內真正產生變化時,她還定好震驚好震驚,跟著,所有的震驚轉成沮喪,就好沮喪好沮喪……
嗚,她討厭這個樣子,好像……不太像竇金寶了。
「汪汪──」那只猛用前爪扒牆角的小黑興奮叫著,從上洞中拖出幾日前埋的骨頭,有些邀功似地在她面前跳來跳去。
「噓噓!臭小黑,別叫這麼響,要被聽見的,嘶──」又是一波來襲,腿間熱潮忽地波濤洶湧,嚇得她臉色發白。「嗚嗚嗚……再這麼流下去,我遲早會失血身亡。」
「寶大?!」
「誰?!」她趕忙回頭,圓溜溜的眼盡是戒備。
來人正是棒頭。
「已經打鐘了,該上第二堂課,為什麼不進去?你蹲在這兒幹什麼……寶大?你還好吧?」顯然,被她蒼白的臉色嚇了一跳。
「我、我好得很啊,我跟小黑玩,沒聽見鐘響。」她咧嘴,盡量笑得自然,「你先進去,我一會兒就來。」
頭疑惑地抓抓耳朵。「那你快一點,別被師傅瞧見。」
竇金寶點頭,內心卻苦笑著。
瞅著棒頭飛腿般地跑離,動作大大刺剌,多自由自在!以前她也能這樣,可就因為自己是女兒家,往後每個月,總有幾天要開始被牽絆著,再也不是那個呼嘯而來、呼嘯而去的小金寶了。
她小心翼翼地站起來,身體還沒打直,腿間的動靜又教她成了木頭人。
「嗚……」
她想回家,想窩在房裏,想用棉被把自己悶死,嗚……她不要上學堂啦!
不知過了多久,她吸吸鼻子再次鼓起勇氣想邁步向前,男子的聲音卻在她身後響起──
「為什麼不進去?」
竇金寶驚呼一聲,幾乎整個人跳了起來。
「……師、師傅……」回身看見那襲素衫,她微喘著氣僵硬笑著,雙眸中閃過無數心緒。
不太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