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握住的腕俐落一翻,她王動抓握住年永春的手,輕搖著問:
「師傅,你今晚有沒有空?」頰上的顏色似乎更紅了。
年永春微乎其微地擰眉,瞬間已松放開來,手掌任由她握著。
「有什麼事嗎?」不答反問。
「嗯,唔……師傅先回答金寶兒的問題嘛。」
他輕輕頷首,聲音持平:「得去赴一個約。」
「嗄?!」似乎沒料到會是這樣的答覆,她眼眸瞠得圓滾滾的,裏頭盡是失望,「那個約很重要、很重要,非去不可嗎?」
「不管重不重要,既已應允對方,就非去不可。」
「可是師傅,今天是我的──」後頭的話語突被年永春素袖中掉出的東西打斷。
竇金寶彎身撿起,直勾勾地瞪著手中之物。
「師傅……這是什麼?」
瞧起來怎麼有點像是姑娘家的玩意兒?!
她記得雲姨房中的梳妝台上,似乎也擺著幾盒,掀開蓋子,裏頭會散出香香的味道,那是姑娘家才會用的水粉。
「師傅,你、你午後上街,為的就是買這個嗎?」
年永春竟長歎一聲,幹脆將袖裏的東西全數掏出,一個個塞給她。
「不只水粉,我還買了胭脂,買了木梳、各式的緞帶兒,和一朵小珠花。」那朵珠花是蝴蝶形狀,觸須部分有兩顆珍珠兒,微微一晃,珍珠跟著顫動,十分的俏皮可愛。
竇金寶對著懷裏的東西瞠目結舌,好半天說不出話來,只覺得口幹舌燥,很想痛飲幾壇二鍋頭。
不,不對!
酒愈飲愈燥、愈燥愈渴,她還是改喝珍香樓的冰鎮酸梅汁好。
「……師傅,你用這些東西幹什麼?」
「師傅是男子,怎需用上這些?當然是買來送人的。」
「送人?!」她聲音忽地拔高,思緒一轉,呐呐地問:「是為了今晚的約嗎?」
因為要去會面一個姑娘,所以才買下這些女兒家的玩意兒?
他輕輕頷首,眼瞳和光淺映。
這些年過去,歲月似乎未在他臉上留下什麼,竇金寶瞅著那張好看的俊顏,心口被一股怪異的力量掐住,她深深呼吸,下意識要擺脫那份不適,卻覺用盡渾身氣力也沒法掙贏。
奸奇怪!她哪邊不對勁兒了?!
她相信師傅的眼光,能教他看上的姑娘肯定很好很好。向來,師傅總是孤單一個,如今有了心儀的對象,懂得送東西討好人家,若一切順利,說不准兒……她很快就要有師母了。
從此,師傅有人伴在身旁,她該為他歡喜。
可是為什麼……她好像歡喜不起來?
年永春見她傻瞪著滿懷的東西,不知想些什麼,忍不住主動開口──
「你覺得如何?」
「嗄?!我覺得……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