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天大雨中,他頂天立地站立著。
他的身上,沒有叛變的味道,他從來都是忠誠的。
是柳易風對他下的命令,讓他假意叛變,讓他混入楊池舟身邊,保護靡音。
在靡音的幫助下,他果真做到了,他以為,自己可以為柳易風報仇,為那抹白色的身影報仇。
可是他輕敵了。
他失信了,他再也無法保護靡音。
殷獨賢看著楊池舟的傷口,眼角微微挑起:「看來,這場賭局,我贏了。」
楊池舟沒有說話,他胸口上的血,依舊在流淌。
殷獨賢走過去,點住他傷口附近的穴道,為他止住了血。
然後,他低頭看著靡音,看著她蒼白如紙的臉色,微笑了。
這是一場賭局,在繚繚熏香中,他和楊池舟定下的賭局。
如果楊池舟贏,那麼今後他將不再碰靡音一下。
賭的是靡音的真心,對楊池舟的真心。
接下來,靡音做的一切,都在殷獨賢的預料之中。
她誘惑他上了馬車,她誘惑他要了她,她讓楊池舟與他決裂。
殷獨賢任由這一切發展著。
他在等待著,等待楊池舟發現靡音的仇恨。
看情況,他如願以償了。
靡音,已經殺了楊池舟--那個被感情沖昏頭腦的楊池舟。
他應該感謝靡音的。
他會感謝她的。
「想看看背叛者是什麼樣的下場嗎?」殷獨賢問,他是對著靡音說的。
靡音沒有理會他。
她一直看著那些水霧,腦子也是混沌的。
殷獨賢做了個手勢,兩個侍衛將鍘刀抬來。
那沉重的金屬上,泛著冰冷的光澤,表面的雕刻中,有著棕色的肮髒的血跡,那是亡魂的召喚。
那刀,渴了許久,它要飲血。
空氣,更加窒悶了,就像是一張張濕潤的紙,貼在人的口鼻上。
喘不過氣,恐懼般的窒息感。
靡音瞬間明白他們想做什麼,她渾身的力氣都被雨水沖刷走了。
她抓住楊池舟的衣襟:「不要,求求你們,不要這麼做。」
可是楊池舟沒有理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