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初二!」
「初二了嗎?我以為你還是個五年級的小朋友呢。」蘇旭還是那麼地溫和,還帶著淡淡的笑意。「這魚簍是你的吧?」
柳飛枝低著頭不做聲。
「謝謝你哦小姑娘!不過呢,你為什麼要送我泥鰍呢?好像無功不受祿吧?」
「早上,你送我白面饅頭!」
柳飛枝聲音低低地說道。
「呵呵,真是個孩子!一個饅頭算什麼呢?還值得你用這些泥鰍來回報?」
蘇旭笑了!一個饅頭真不值得她這樣來回報。
「不是的,我……我……」
柳飛枝不知道應如何說了,她想說,不僅僅是一個白面饅頭的事情,還有一些說不清的感動和異樣的東西,讓她不想無動於衷。但她不知道如何說,也說不出口。
「那好吧,泥鰍呢我收下了!這是一塊錢,就當做你捉泥鰍的辛苦費吧!」
蘇旭將一塊錢塞到她的手裏。
這一塊錢如同燙手的山芋灼傷了柳飛枝的手,她慌忙地推脫:「不!不!我不要!」
一塊錢對於柳飛枝來說如同是一筆巨款,她長這麼大,身上還從來沒有一次擁有過這麼多的錢。何況,那些泥鰍是她的一片心意,又怎麼能用金錢來衡量呢?
兩人的推搡聲驚動了屋裏面的,從屋裏走了出來。看到那個住在大隊部的但很少與人來往的標致青年正在與自己最疼愛的小孫女在說著什麼。
「呀,是蘇少爺啊!」從屋裏拿出了一張木板凳:「蘇少爺請坐!」
「不啦,老,我是來還小姑娘的魚簍的,還有,這個請收下!」
蘇旭將那張被柳飛枝堅決拒絕的一塊錢飛快地塞進了的手中,轉身快步離去。
看到那個小魚簍,一下子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早上小枝枝是背著魚簍出去的,中午回來時除了一張紅撲撲的臉卻什麼也沒有帶回來,也沒有問。現在終於知道了原因。
但此刻,柳飛枝卻躲開了的視線,一個人低著頭做專心看書樣,眼裏卻淚光盈動,漸漸地,視線模糊了,大顆大顆的淚珠滾落在書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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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再動心思(一)
「,我去做晚飯了!」
柳飛枝知道想說什麼,無非是告訴她兩人的雲泥之別,不要有非分之想罷了!她不想聽!她知道這些,所以她並沒有想要去高攀的意思,只不過是想還那個白面饅頭的那份情罷了。
從這次之後,柳飛枝一見蘇旭就遠遠地避開,兩人再也沒有過交集。這期間,蘇旭有時也會從姚家院子裏消失一段時間,就是回來後,也還是那樣遺世獨立,孤獨清傲,不與人往來,只是每天旁晚會從大隊部裏飄出一陣陣懾人奪魄的笛聲,那笛聲淒厲悠遠,撕心裂肺……
這時,柳飛枝就會放下手中的一切,靜靜地聽著,思緒也與那笛聲交融,糾纏,飄向很遠……
直到兩年後。
此時,無產階級文化大革命運動早已經在全國各地如火如荼地進行,這一天也終於波及到了這個偏遠的姚家院子,八十歲高齡的姚爭輝也被一些人押上了人民公社的批鬥台。
此時正是盛夏季節,天氣非常地炎熱,人民公社的批鬥會放在第五中學的操場上舉行。
上午,操場上站滿了人,一邊是第五中學的高中學生,一邊是從各地趕來的人民群眾,大家都神情莊嚴地面向著主席台。主席台上,有五個人被戴著革命造反派紅色袖章的人押著,彎腰低頭地站在那裏,接受著人們的控訴和批鬥。
站住台下的柳飛枝猛然發現:台上被押著的人中居然有八十高齡的姚(爭輝)老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