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把淩亂的頭發吹出了海藻的模樣,因酒精過敏,發燙的皮膚燒出雨後海棠的晶瑩。
終於打到車,司機說如果吐在車上要多收兩百塊錢。而陳一凡竟然忘記問柳絮她們的地址了,車上的醉美人已經昏昏沉沉、瘋瘋癲癲。
「師傅,到最近的酒#小說 店。」
「喝這麼多酒,注意一點別吐我車上,我還要趕著回家呢。」
陳一凡祈禱林小艾不要再出亂子,天不遂人願,車的顛簸晃動紊亂了體內雜物的新陳代謝,林小艾吐了他一身不說,還吐在了出租車裏。陳一凡努力把她移到窗口,司機卻停在路邊,強迫他們下車。
第二章 迷糊女赴宴(9)
北京的夜,散發著清冷的味道,微白泛光的月亮,照耀著林小艾通紅的臉和雜亂的發絲。陳一凡無暇欣賞此時的月色,脫了外套,上面沾滿了難聞的氣#小說 味,他用幹淨的地方擦掉小艾褲子上的嘔吐物,把外套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拖著小艾繼續走。
月色籠罩,使這個夜多了朦朧的成分。陳一凡不知道自己怎麼會這麼倒黴,掰著手指數,回國第一個遇到的女人居然是林小艾,一個神經大條、狂放彪悍的河東獅。他無奈地搖搖頭,繼續未完成的使命。
「聶偉,聶偉……」
林小艾嘴裏含糊不清地吐著這個名字,有時候流著淚大笑,路邊偶爾走過的人側目斜視。終於到了酒店,開了房間,陳一凡失去重心將林小艾摔在床上。這女子不安分地扯著衣領,酒精隔了幾個小時後又開始沖擊皮膚和骨髓,林小艾全身一陣紅熱,本已過敏的皮膚在酒精刺激下更紅。一片一片的紅疹子,一點一點抓癢的痕跡,陳一凡直覺這是酒精中毒加皮膚過敏,剛把她放下又撥了120急救電話。
清晨,幹渴的喉嚨、難受的胃刺激醒了林小艾,她睜開疲勞的眼睛,看著周圍陌生的世界。陳一凡躺在離她不到一米距離的床上,衣不蔽體,白色的床單一半蓋住了地板。
林小艾看了一下時間,一聲尖叫沖破了陳一凡的美夢。
陳一凡往上拉了下被子,雖然他看到林小艾是背對著他尖叫的。
「你醒了?」
「我怎麼來的這裏?」林小艾發現自己的頭發粘在一起,很髒的口香糖很頑固地貼在上面,身上有好幾處淤青。她拿起自己的衣服准備到洗手間換下白色的睡袍,發現褲子髒兮兮的,上衣的扣子也掉了幾個,不知道什麼時候內衣也髒了。腦海裏出現惡魔般的陳一凡虐待可憐的自己的場景。
她滿臉遺憾難以挽回,後悔自己多喝了酒,絕望地說:「你把我怎麼了?雖然我是結過婚的人,但到現在還是黃花閨女,這下徹底不清白了,從法律到現實都說不清了。」
第二章 迷糊女赴宴(10)
「是你自己投懷送抱的,我只是做個順水人情,勉為其難跟你……」
林小艾聽到陳一凡有聲有色地描繪昨晚自己怎麼搔首弄姿勾引他,又是如何一點一點地失去了貞節,哇的一聲哭了,一哭之後就該二鬧三上吊了,可是她除了哭,感覺萬念俱灰,腦子裏卻冒出一個想法。她背著陳一凡說:「給你兩個選擇,一是我報警,二是你自首。」
「你情我願警察也管不著啊。」
「那你娶我。」林小艾不知道是不是上帝看她可憐,用這種方式掉下一個帥哥。
陳一凡呵呵地笑起來,「你想哪去了?我是男人,但不是那種男人,就算我想,也沒機會。」他講述了昨天送她回來,她酒醉發瘋躺在地上就睡,還吐了他一身,為此損失一件外套。好容易找到酒店,發現她酒精中毒皮膚過敏,又送往醫院。輸液之後本想在醫院過夜,無奈病床緊#小說 張,又回到酒店。本想休息,她又大鬧天宮,陳一凡甚至不知道自己怎麼躺在這裏睡著的。
「敢騙我,祈禱你搭檔是芙蓉姐姐,對象是鳳姐,身邊全是純爺們兒。」
「這麼惡毒,你想象力這麼豐富可以去市場部發揮特長,怎麼到了行政部當了公司保姆?」陳一凡也不饒人,倒還覺得跟她鬥嘴能激發創作潛能。
「懶得跟你這種眼睛長腳心的人說話,柳絮呢,怎麼不把我送回家?」
「中途有事,就把你丟給我了。」
林小艾怒火上升,這妮子不知道又和哪個男人勾搭上了,這麼放心地把她這只軟綿綿的美羊羊送進凶險的灰太狼口裏不聞不問。還說要貼上自己特有的標簽,這樣不敬業,這個男人身上早晚會貼上別人的標簽。
林小艾試圖站起來,卻發現手腳有點不聽使喚。走進洗手間看著鏡子裏自己悲慘的樣子,可以直接演《咒怨四》了。
「我的頭發,我水嫩嫩的皮膚,我的名牌衣服。」她無力地清洗了一下臉。
滿目瘡痍的衣服啊,林小艾顫抖著雙手捧著這些殘缺不全的衣服,躲在洗手間不知如何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