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的感覺?我可不敢恭維。」
她笑著打我:「叫你嘲笑我。」
我說:「其實你總說我執拗,你自己何嘗不是?我會嘗試忘了楊。但榮進,我是不會考慮的。咱倆不要談論這個話題了,傷腦筋。說說高興的事吧,你的寶寶應該是9月份出生吧?到時候我可一定要當幹媽。」
她說:「可以,但一定要給孩子找個幹爸才行。」
我笑著打她。
她說:「你總想去相親,難道就只是為了排遣寂寞?那麼多人沒有一個你看中的?」
我說:「我去相親就當是看表演。有的人闊綽,但卻很膚淺。有的人沒錢卻大言不慚的說要養我,還有的吝嗇的要死吃個飯還要跟我aa。我直接掏出幾張百元大鈔說不用了,這點錢我還是付得起的。但這些人中間沒有一個跟我是對路的。看來不是別人有問題,應該是我有問題了。我有時候真想找你們家劉醫生給看看我是不是腦子有問題了。」
「哈哈,你太逗了。」小雯聽完哈哈大笑了起來。她說:「現在就是這樣,好男人沒幾個了。都說女人現實,其實只要你不斷的相親就能明白,其實離過婚的男人比女人要現實的多。」
我說:「是啊,本身就是因為無聊才去做無聊的事情,所以也不抱什麼希望。」
說著話劉嘉益下班回來了。他進門看見我說:「菲來了,你們倆姐妹難得聚聚,今天我來做飯。」我說:「真是個模範老公呀,真羨慕我們家小雯,找個這麼能幹的老公。」小雯幸福的微笑。她說:「我去幫他一下。」我說:「好。」然後坐在沙發上拿起一本劉嘉益正在看的書來看。聽見小雯在廚房給劉嘉益講我相親的種種經曆,兩個人笑的前仰後合。
那一刻我想起了楊,以前我們倆也曾經這麼愉快,這麼融洽的一起做飯。那一刻眼淚模糊了我的雙眼。
或許,幸福就是這樣。在鍋碗瓢盆的交響樂中體會。只是我們在不經意間丟失了它。
第五十四節
小雯沒有吹牛,劉嘉益的菜炒的很不錯。『色』,香,味俱全,而且還很清談,是我所喜歡的。跟他們倆一起吃飯。看著他們的恩愛心裏莫名的酸酸的難過。
晚上我回到我的住所,迪迪搖著尾巴過來。我抱起它。這個世界,只有它對我一直不離不棄。給它用煙灰缸裝了狗糧來吃。它邊吃邊看我。我用手機鏈逗他,它過來用爪子抓,可愛極了。最近我很少再去酒吧喝酒。小雯懷孕後,再也沒有人陪著我在我的 房間裏喝酒了。突然對酒沒有了**。意識清醒得讓人難過。小雯和劉嘉益今天的恩愛刺激了我。我想起了楊。我的這間屋子裏到處都留著他的痕跡。我們曾站在陽台上看鹹陽湖,看對面的萬家燈火,曾在廚房一起做飯打鬧。在餐廳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的吃飯。在梳妝台前他給我畫眉『毛』。在夜晚他抱著我說,菲,我愛你。他的呢喃還在耳邊回響,是那麼的清晰,那麼的溫馨。。。。。。一切都好像是昨天才發生的事情。但卻又恍若隔世。我開始瘋狂的在屋子裏找楊留下的東西,哪怕是一件用舊了的東西也好。可是找了半天也一無所獲。他走的太幹淨。甚至沒有留下任何能讓我紀念的物件。其實,是我太絕情,替他收拾東西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會有這麼一天,我會強烈的想要一件曾經沾過他體溫的紀念。我只好對著空氣說,楊,我以為我會忘了你。可是,你現在好嗎?
這個晚上,我什麼也不想做,懶散的沒有一點兒力氣。心裏莫名的頹廢,抱著牆流淚。那是一種無助的絕望。像『潮』水一樣的漫過來。奔湧的淚水奪眶而出,很久沒有這麼酣暢淋漓的流淚。壓抑的感覺太痛苦。迪迪在我的腳下仰著頭看我。它不明白我在幹什麼。
直到哭累了,我去洗手間洗臉,突然看見一只牙刷,它孤零零的放在一個牙缸裏,那是楊的東西。小心的把它們拿在手裏,洗幹淨,然後用布擦幹淨包好。也許這輩子我再也不會見到他了。但至少還有一個紀念。。。。。。
我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悲歡離合。但生活還是要繼續。第二天我依舊上班。精神高度集中。工作的時候我不會讓別的情緒打擾到我。但還是聽到個非常震驚的消息。李萍殺人了。聽給我說的那個顧客說,昨天她上夜班身體不舒服,就跟護士長請了假提前回家了。沒想到看到了不堪入目的一幕,他的老公跟那個小護士躺在床上睡的正酣。她一時氣憤去廚房拿了把菜刀,瘋狂的把他老公砍了17刀,那個女護士砍了30多刀。然後打了110自首。。。。。。我簡直不敢相信,那麼溫柔的李萍怎麼可能做出這麼的事情?可是,這件事情卻是真實的。晚上我打開電視就看見新聞正在播報。鏡頭裏,房間一片狼藉,到處是鮮血,牆上,地上,還有床上。李萍披頭散發的被警察帶上了警車,但她的表情卻是一臉的漠然。難道她真的已經不想活下去了嗎?她怎麼這麼傻?我為她心痛。也為她不值。我自言自語的說,李萍,我告訴過你不要想著去報複,你為什麼不聽?為什麼不聽?
第五十五節
晚上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屏幕上的那一幕不停在眼前晃動。是什麼樣的一種憤怒讓她失去了理智?記得她還有一個3歲的孩子,她和老公這麼一出事,孩子怎麼辦?我無法讓自己安靜下來。起來倒了杯水喝。然後繼續睜著眼睛躺下。在床上輾轉反側。。。。。。
第二天陽光明媚。陽光漠然的照著大地。人們繼續自己的事情。似乎這個城市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事情一樣。只是,我知道,有一個家庭從此毀滅。
坐公交車上班,剛下站,看見張戰軍在路邊修車。他的摩托車好像懷了。他蹲在地上修。地上散落一地工具。我走過去,「張戰軍,怎麼了?」他說「輪胎爆了。」我問,你這麼早來這兒幹嘛來了?他說,跑摩的啊。現在找不見合適的工作,所以就跑跑摩的。我說:「哦。要我幫忙嗎?」他說:「不用了。你快去上班吧。」我說:「那好。我先走了。」他說:「快去吧。我這一會兒就好。」
上班時,我給小雯打電話,提起李萍的事情,小雯也很驚訝。她說她現在很少看電視。對這事情還真一點兒都不知道。我說,這麼溫柔的一個人,竟然殺人了。讓我現在都難以接受。還有我那個同學,張戰軍,這麼多年來怎麼還是老樣子,竟然還在跑摩的。想幫幫他也不知道怎麼幫。小雯說,可憐人多著呢,你能幫完嗎?我說,但他是我家的鄰居。能幫他一下我心裏也舒服一點。她說:「哦。」
李萍的事情讓我的心情無法平複,晚上不敢再回自己的住所,就抱著迪迪回了趟家 。這個時候我想抱著媽媽的腳睡覺。
晚上,躺在床上。媽媽說:「菲兒,你老這樣媽媽不放心啊。你心裏到底是怎麼打算的?相親相了那麼多,難道就沒有一個你看上的?」我就知道回來就是這樣。但還是耐心的跟她解釋。「媽媽,你也知道,這個是要靠緣份的嗎。不是說隨隨便便就能找到的。再說了,如果一不小心再找一個良子那樣的,還不如就這樣還好呢。我一直在努力,你也看見了。不是嗎?」她歎口氣不再說話。「唉!」
早上我上班,剛出門就看見張戰軍。我問:「你又去跑摩的嗎?」他說:「不是,榮進讓我去他廠裏上班了。今天第一天。」我問:」你見著榮進了?」他說:「沒有,他打電話叫的我。說他廠裏正好缺人。問我願意去不。這種好事我當然願意了。聽說他對工人的待遇不錯呢。我走了哦。不能遲到的。」我說:「哦。你快去吧。」
我心裏想,榮進這小子人還不錯,知道幫同學。不過他怎麼知道張戰軍沒工作呢?不想了,既然我能碰到他,那榮進也能碰到啊。呵呵。總之這個人真的不錯。
天氣開始慢慢熱了起來。鹹陽湖裏的水也變的綠瑩瑩的了。湖邊上每天都有很多人在遊玩。楊柳葉也已經垂的很長。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第五十六節
又開始平淡無味的生活。早上起來上班,下午下班。幾天去一次超市推著購物車從超市的貨架上拿那些需要的東西。面無表情心無旁騖的站在收銀台的長隊中等待付款。有時候提著包在街上瞎溜達。被太陽肆無忌憚的照『射』。甚至有幾次去網吧開台電腦來玩。沒有什麼目的。只是為了聞到陌生人的氣味。那種混合著煙草味和人體散發的汗味的混合氣息。那樣感覺自己也置身於人群中。雖然不喜歡跟陌生人交往,但有時候喜歡聞那種氣息。那樣才感覺自己沒有被人遺忘。有時候也會去女裝店購物,買幾件昂貴的奢侈品,只是為了看女服務員那張笑開了花的臉。這個時候感覺自己是被需要的。即使那些笑容是多麼的虛偽。
有時候也會覺得這個世界應該被劃分為兩個界面。一個界面是那些漫無目的的散漫者。一生不知道為何而活。庸庸碌碌的的生活的人。一層給那些有明確目的的人,一直為了夢想奮鬥的人。像這樣混『亂』的場面互相碰撞在我的心裏有明顯的撞擊聲。有些人一生的軌跡就是這樣,逃不掉宿命。這跟『性』格,環境,生活模式還有別的很多外在因素有關。我一生有很多夢想,一直在努力奮鬥。目標明確的艱難行走。但仍舊困頓無助。在燈紅酒綠的場合看得見那些沒有夢想和目標的人渾渾噩噩的開懷大笑,大口喝酒,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狀態似乎也很快樂。生活給予人的一切也就只能是這些。痛苦和快樂每個人的感悟都不同。魯迅筆下的阿q莫不如此。
而感情就像是包袱,背在身上很沉重,經曆越多,包袱就越沉重。總想找個人把它卸下來。但總也遇不到。一生之中經曆過的愛戀不止一次,但留在心裏卻只有那麼一兩次。其它的只能給包袱又增加一些重量而已,那是一種有了傷痕的沉重。讓人疲累。只有心裏的對美好的向往是一種目標,背著包袱去探尋目標。但到達目 的地的時候已經疲累不堪了。所以有時候放開也是一種狀態。那種把傷痕『裸』『露』在外的狀態。你無視它的存在它或許就不那麼顯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