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燦燦的太陽晃的天地一片耀眼的白,所有的植物到了中午都蔫頭蔫腦的沒有了精神。偶爾從街上走過的人都打著太陽傘,穿著薄,透,『露』的衣服。夏天就這麼濃重的登場了。
我的店裏的生意又到了淡季,每天呆在有空調的房間裏不願意出去。蓮姐也從陝北回來了。但她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她來我的家裏玩。坐在地板上跟我聊天。她說,那個謝明偷了她的錢去賭博。輸了好幾萬。我說:「你怎麼這麼不小心,會讓他偷了你的錢。」她說:「有一次她在外面,但要給公司打款,她就打電話讓謝明去銀行辦了。因此他知道了密碼。沒想到他竟然偷了她的錢去賭博。結果輸得一蹋糊塗。」我說:『你當初就不應該把他也帶到陝北去。這下賠了夫人又折兵。以後記住教訓就行了。」她說:「沒有以後了。我跟他已經分手了。」我說:「是嗎?」她說:「你不相信嗎?」我說:「有點兒,你總是說分手,但後來又在一起。」她說:「我也是沒辦法啊。能找到好的我幹嘛要跟他湊合。」我說:「我寧願不要也不會湊合。寧缺毋濫。」她說:「你清高。我跟你沒法比,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你就知道了。」我說:「知道什麼?她說,知道孤獨了呀。」我說,我早就知道孤獨了。但我有時候很享受這種孤獨。她說,那是因為你還有人追,等你到了40歲,看還會不會這麼驕傲的說享受孤獨。我是從你這個年齡過來的,所以我奉勸你趁著年輕好好找一個愛你的人,別等到跟我一樣了才後悔。我說:「我不是不想找。可是確實是沒有合適的啊。」她笑著搖頭。
我知道越來越多的人都不能理解我。可我覺得我是在認真生活。如果隨便嫁一個人就是幸福的話,這種幸福我寧願不要。或許蓮姐是在用她的教訓來教導我,但我自己心裏的感覺我自己知道。什麼事情都不可能勉強。我不想為了結婚而去結婚。
我說:「蓮姐,你不是說,如果你老了,我也老了,我們就住在一起互相照應嗎?也許真的會有那麼一天。」她說:「我但願不要有那麼一天。你還年輕,不要輕易放棄希望。」
我說:「我並不是放棄,只是失望。對自己失望。所有的男人在我眼裏都是一樣,毫無吸引力可言。我也想走出來,但只能是徒勞無功。」
她笑:「這就是愛情的後遺症。呵呵。」
我也笑。是啊,後遺症。
第五十七節
蓮姐回來後,我比原來開心許多,至少有個人陪我說說話。我獨居太久,生活變得像一潭死水。
那天晚上我在網上對冰刀說。冰刀,最近我經曆了很多事。他說,你終於原意跟我說了。我說,呵呵,是啊,不好意思。他說,我只是怕你太自閉了。我說,現在好多了。有時候真的覺得活著太累。他說,但你確實很堅強。我說,沒辦法。只能堅強。他問,還是一個人嗎?我說,當然了。沒有比 這更糟的事。是吧。他說,會好的。我說,嗯。
我跟蓮姐晚上去附近的烤肉攤吃烤肉。這個烤肉攤在一個樹林裏,被樹木隔成一個個小天地,白『色』的塑料桌子和椅子。坐在那裏吃烤肉別有一番滋味。蓮姐說,這是個情侶約會的好地方。我說,我找了男朋友就讓他請咱倆來這裏吃烤肉。她哈哈的笑,你要是找了男朋友又怎麼會讓當電燈泡來這裏呢。我說,我就喜歡電燈泡照著。呵呵。我們談的正高興,突然來了個醉醺醺男人。昏暗的光線看不清他的臉,只看見他的身體很魁梧。他坐到我們這桌來,我說,你走錯了吧。他的嘴裏噴著酒氣說。沒有,找的就是美女,來陪哥哥我喝幾杯,他拿起我桌上的酒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看著我說。美女給個面子喝一杯。我不想理他,他笑了笑說,不給面子是不是?我說,我不認識你,請你離開。他說,我他媽的今天還非要讓你陪我喝酒了。你說,你喝還是不喝?我說,你是找三陪吧。對不起,我不奉陪。他突然把酒杯往地上一扔。然後拉著我的胳膊說,走,看我怎麼收拾你,我被他拉起來拖著往前走。蓮姐在後面叫。菲,怎麼辦?我說,快給榮進打電話。我看見她拿起我的包拿了手機撥電話,但我不由自主的被他拉到另外一個小空間裏。那裏有一幫跟他一樣的喝的醉醺醺的男人,中間還坐著幾個濃妝豔抹的女人,一看就知道是幹那個營生的。我的胳膊被他強拽著。怎麼甩也甩不開。聽見那幾個男人中有一個個笑著說喲,糗蟲,帶了個美女過來。不過,看起來人家美女不怎麼高興哦。其餘的幾個開始起哄。其中的一個還打起來口哨。我知道我今天遇到了一幫流氓。心裏不由的著急。這時,我被他強制『性』的按到椅子上坐起來。他也坐在我旁邊,還把手,搭在我的肩上。我氣憤的把他的手甩下去。他哈哈大笑。脾氣不小麼。老子就喜歡這樣的。他們流裏流氣的說話。我心裏急的要死,不知道蓮姐有沒有聯系上榮進,他會來救我嗎?
這時對面的那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拿一個空杯子倒了一杯酒,拿過來說:「美女,別這麼生氣,既來之則安之。糗蟲人長的雖然不好看,但也是個仗義的人,跟他相處時間長了你就知道了。哥幾個你們說是不是?」我鄙夷的看她一眼不理她。她有些訕訕的。這時其中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接話說:「看不出來這娘們還挺會說話的。」總算讓她下了台,她走到自己的座位跟前,拿眼睛白我一眼說:「裝的挺純,誰知道是個啥貨『色』。」說完還把嘴一撇。然後坐下點起一支煙來抽。我站起來,拿著她給我倒的酒直接潑到她臉上說:「你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詞叫自愛嗎?不知道去字典裏查查去。你媽把你生出來就是這樣讓你丟她的臉的?」一桌子的人哄然大笑起來。那女人想發作但看了看我又忍了下去。這時,那個叫糗蟲的吐了吐舌頭說:「這還真是匹烈馬。」旁邊的幾個男人起哄說:「糗蟲,你是不是怕了呀?要不要哥幾個幫幫你呀?」說完放肆的大笑。我站起來就往外走,又被那個叫糗蟲按到椅子上,我便直接從桌下面拿了個空酒瓶在地上一摔,拿起破了的酒瓶頭向那個叫糗蟲的刺了過去。他「呀」的一聲向後一退,被東西絆了一跤坐在了地上,我趁機就向外跑去。這時,那一桌人全都站了起來開始追我。我拔腿就跑,沒想到慌不擇路的撞到了一個人身上。我剛想掉頭又跑沒想到一雙手被他捉住。我嚇的張嘴就咬,他「啊。。。啊。。。啊的叫。說,是我,菲。」我瘋狂的咬住不放。這種場面嚇壞了我。直到有個人叫我。菲,我是蓮姐,別咬了,他是榮進。。。。。。我才抬起頭看他。他真的是榮進,這時,我已經被嚇傻了,抱著他就哭,我說,你怎麼才來。你怎麼才來。。。。。。
他說,菲,沒事了,沒事了哦。
第五十八節
我被他攬在懷裏。他沖後面叫了一聲:「兄弟們,去給我收拾那一幫流氓去。」我才看見他身後停了十幾輛摩托車。跟前站了有20幾個人。他們一起向我身後走去。那幫流氓這時剛好跑過來。看見這陣勢嚇的不敢往前走了。榮進問我:「是他們中間的那個欺負你的?」我說:「是那個叫糗蟲的。」他大聲問:「誰是糗蟲?給我站出來。」那個叫糗蟲的站了出來說:「是老子咋的?」雖然嘴上硬氣但明顯的沒有那麼囂張了。榮進說:「兄弟們,給我上,好好的收拾他,讓他知道動了我的女人的下場。」我怕把事情鬧大,趕快說:「算了榮進,別打架。萬一被警察抓去要坐牢的。」然後對那幫流氓說:「你們還不快走。」那幫流氓本來也只 是想欺負欺負我們兩個女人,但看見這麼多人來早都嚇的不敢說話,聽見我這麼說,嚇的一個個撒腿就跑。榮進還想再追,我拉住了他說:「別追了,不要鬧事。」他說:「誰讓他們欺負你,讓我抓住饒不了他,」我說:「算了,他們也沒把我怎麼樣。」他說:「還沒怎麼樣,看剛才把你嚇成啥樣了。」我這時想起了他的手,拿過來一看,被我咬的鮮血淋淋。還在流血呢。他說:「沒事。過幾天就好了。」我說:「對不起,榮進。我。。。。。。」他說:「我說了沒事,別放在心上。」我說:「去醫院包紮一下吧。」他說:「不用,這點小傷。」「不行,這樣容易感染的。」我不容分說拉著他上了他的那輛路虎。然後叫上旁邊的蓮姐。他坐在司機座上從窗戶伸出頭對那些工人說:「我去辦點兒事,你們自己回去。明天我請大夥兒吃飯。謝謝大家。」說完向他們揮了揮手。然後發動了車。我在路上問他:「你怎麼會這麼短的時間裏叫了這麼多的人過來。」他說:「他們都是我廠裏的員工,有的家遠就在廠裏住了。蓮姐一打電話我一呼啦就都過來了。敢動我的女人,哼!」我說:「你說什麼呀?」他「哦」了一聲,突覺失言。「嘿嘿笑了一聲。」說:「我是說,敢動我的同學,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我笑。一直不開口的蓮姐這時說:「菲,我記得這兒有個村子,村子裏有個店,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那個店兒了哦。」她可真是暗示的可以。我說:「是啊,過了這個村是沒有這個店了,但興許還有另外一個店也說不定,是吧?」她說:「你就作吧你。」
我說:「蓮姐說真的以後晚上再也不敢兩個女人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吃飯了。今天真的嚇死我了。」她說:「我怎麼看你一點兒都不害怕,還敢拿酒瓶打人。」我問,你怎麼知道,蓮姐說,你別忘了我一直在哪兒呢,只不過不敢過去,給你榮進打了電話就遠遠的看著呢。我說:「哦,我那是裝的,其實心裏害怕的要死,為了能跑出去也就豁出去了。」榮進說:「知道就好,以後可要注意了。現在壞人很多的。兩個女人大半夜的跑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來,還真是夠膽大的。」
說著話就到了醫院,值班醫生是一個40幾歲的男醫生。他看了看榮進的手問:「怎麼搞的?」榮進用手指指我,笑著沒說話。那醫生看了我一眼說:「哦,小兩口鬧別扭呢。但下口也太狠了吧。」我剛想辯解被蓮姐拉住。她在旁邊幸災樂禍的笑。我羞的滿面通紅。但卻無處申冤。算了,隨他們去吧。
第五十九節
給榮進包紮完,他開車送我們回家,先把蓮姐送到她的住所,然後他又送我到我的住所。到了以後他送我到門口。
我說:「我就不請你進去了。太晚了,你也早點回去休息。」
他說:「好。」然後向我揮手。
我說:「榮進。」他又轉過身。
我說:「謝謝你。」
他說:「你怎麼總是這麼客氣。不要這樣。」
我說:「總之我記在心裏。」
他說:「只要你以後還把我當朋友,不要不理我就行了。」
我尷尬的笑了笑,說:「不會的。你會一直都是我的好朋友。」
我看見他有些失望的眼神。然後黯然的說:「走了。」
我站在那裏看著他發動車子消失在夜『色』中,然後開門進屋。剛進屋手機就響了起來。是蓮姐,她說:「菲,你到家了嗎?」
我說:「是的。」
她說:「榮進走了?」
我說:「走了。」她說:「那我就好好跟你聊聊。我告訴你,你別傻了,這麼好的男人你到那裏去找。我看他對你是一往情深。你為什麼不接受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