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合法的想象,也會是合理的。
但是這合理的想象,林子現在卻不願意去想。林子現在不想想入非非。
她還是慵懶的樣子,似乎根本就沒聽見林子的話。甚至一雙眼睛都是緊緊閉著的。
她是睡著了。可能這會是她睡得最香甜的時刻。永遠裏,最香甜的一場睡夢。
你說兩個人在一起,難道就一定要做些什麼嗎?難道不應該做點什麼嗎?那麼既然什麼都不做,為什麼還要走到一起呢?可是走到一起,就真的要做些什麼嗎?
林子將她輕輕的抱起來,輕輕的放到床上,輕輕地蓋上被子。立在窗前。窗簾很少拉開過,因為白天的時候,林子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晚上的時候,拉開卻什麼也看不到。
月光如水的冰冷,也如水的溫柔,從眼角的餘光中流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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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17章 17小節 這算不算絕症
林子終於下定決心要將那輛破摩托賣掉,讓它徹底的從視線裏消失。因為那實在有礙觀瞻。徹底不能騎也就罷了。每次騎,騎了那麼一小段路,它居然就開始跟人叫板。你不推它,它不走。再後來一點,你推它它都不走了。真想不明白是人在騎它,還是它在騎人啊?
然而有想法很快,真正想要賣出去落實到行動上,還不止一打的困難。除非直接扔垃圾回收站,廢柴一根的處理,興許還能燒出兩斤廢鐵。
可要是真扔進垃圾回收站,恐怕廢鐵都見不著了。俗話說敝帚自珍,到底是自己用過很久的東西了,就沾上了情感。東西可以只是件東西,但是人不能也只是件東西。
所以盡管有了想法,可是卻一直沒見賣出去。一等二等三等四等,等著等著就看見那堆破銅爛鐵在樓底下開始生鏽了。
生鏽就生鏽吧。這下就賣不出去,也不用賣了。
終至於林子忘卻了那破摩托的存在。每天走走路,對身體也是有諸多好處的。只是從此鞋子底兒磨得太快。後一雙還沒穿到腳上,前一雙就已經穿底兒了。
中午吃飯吃得太飽,結果撐住了。一個下午坐在河邊的小廣場上,就看著幾個老頭老太瞎扯話。這也算是給自己找事做了,消食,比山楂丸還頂用哩。
林子突然想起了什麼。
她卻在對著他說話:「真是奇怪,在你家裏,我竟然能睡得很安穩,連夢都沒做。」
「我又不是睡得香。」
笑容會因為多笑而更加燦爛。就像是梅花在重寒的天裏,會更加嬌豔。
但是林子心裏的一股感覺卻不好。手裏小小的茶杯,就像一個漂泊不定的夢境,浮浮沉沉宦遊的,是時間的傷痛。像是刀子劃開而愈合留下的清晰的疤癤。
然後他就將這杯子裏的茶全倒了。向身後倒在了河裏,隨水悠的一聲流得不見了。又坐了一會兒,幾個老頭老太依舊未走。尊老愛幼,只好他自己走了。
其實他聽他們說話聽了好久,整整一個下午的時間,幾乎都在聽。人走了之後,他的心還留在那裏,還在繼續聽。
人老了之後,心境就會平和,對於一切的事情都看淡了,就會無所欲求。不管一個人年輕的時候,怎樣媚於權勢物質,老了,行將就木了,他們就全返老還童了,心裏便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身份高低,沒有地位高下,沒有財富多少,沒有工作好壞,沒有兒女聰明優劣,……。什麼都沒有了,唯有的,也就是噓寒問暖一陣子,彼此真誠的關心一下對方,要注意保暖,身子骨已經不多了。
那樣彼此間的問候,平淡得像是冷了白開水,沒有一點味道,但卻不帶有一點雜質,那是最純淨的聲音。比百分之百的鑽石還要純。
但是,人,為什麼不能年輕的時候,便明白這道理?明白這道理裏的一切,一切到頭來都是空的,生不帶來,死不帶去?還要去找那無窮無盡的塵世的痛苦?
人,生命,究竟是為了什麼而存在?就是為了結果裏注定的空無嗎?
這樣的生命存在是不是太過於悲苦?
可能年輕的時候便明白這個道理,才是真正的悲苦。為了生存的物質而苦苦奔忙,卻明知道那最後的結果是一場空無。
所以林子不想這個問題。那不是他要想的問題。這問題顯然也無解。誰愛解誰解去。就像他看見茶杯的時候,你偏分要跟他說茶道,他才懶得搭理你。看見茶高興喝就喝,不高興就倒,什麼道不道的。只要心情好,心就是道。
他只是覺得看那幾個老頭老太在那裏瞎扯話,看著實在太有趣。比淨站在大街上看美女有別樣趣味。這純粹是現代後現代主義審美,不屬個人喜好。
「你怎麼在這屋子裏?」是意外。林子回到家,竟然發現那女人站在自己的屋子裏,記得好像這女人有大約一周左右的時間沒出現過了,一出現竟然出現在這地兒。似乎事情不大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