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世波等一眾元老也氣得不輕,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不少人竊竊私語,暗道秦越被女人迷昏了頭,終究是太年輕不夠理智,難當大任。
而坐在台下冉樂樂,看著秦越那高大的身影,他的腰板很直,棱角分明的俊臉傲慢而正氣,裁剪合身的黑色禮服西裝襯得整個人修長挺拔,在鎂光燈的照射下仿佛散發著微光,舉手投足高貴得像一尊神‧,一舉一動都讓人移不開目光。這個畫面在她腦海裏銘刻了很久,一直到多年以後依舊讓她怦然心動。
秦越閃著黑曜石亮光的眼眸越過眾人探視的目光,徑直凝望向冉樂樂。冉樂樂眼裏有溫熱的液體來回浮動,她用手輕輕掩住鼻子嘴巴,不讓自己失態。
那一刻世界仿佛全然安靜了,只有他倆定格在那裏,一個在台上俯視,一個在台下仰望。
回去小別墅後,明叔見到兩人臉色有些不善,知道出了點問題,也不好多問,差人給他們准備洗簌用品,便也下去了。
冉樂樂回到臥房,本想跟秦越坦白她過去的事,她知道今晚的事一出,明日媒體上肯定又有很多關於她身世的謠言和報道被刊載出來,她希望所有事實由她親口告訴秦越,而不是透過別人的口,添油加醋,肆意曲解地讓秦越知道。
然而,秦越卻說:「不必了,你的過去我不想深究,我要參與的是你的未來。」
其實秦越早就對她的事調查得了如指掌,包括她的出身祖籍、父母關系,怎麼不知道她10歲那年媽媽患病,開醫館的父親變賣了所有家當都不夠藥費,最後鋌而走險替人帶藥,沒想到被騙去了販毒,最後還判了死刑,沒多久卻意外死在了獄中。這些他都知道,只是在冉樂樂面前沒必要說出來。
冉樂樂只好收住了口,父親的事對她來說就像一道結了痂的傷痕,雖然不疼了,橫在那裏依舊觸目驚心,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隱秘角落,為什麼非得被人撕開來踐踏一遍。
那天晚上,冉樂樂睡不著,半夜爬起來,見秦越呼吸均勻,生怕吵醒他,小心地披上外套出了門。
獨自坐在院子裏的長凳上,靠著椅背仰望星空,那片廣袤的夜空藍得很深邃,就像秦越的眼睛。繁星點點,璀璨奪目,冉樂樂忽然想起小時候父親給她念《小王子》,那是個略帶憂傷卻也美好的故事。如果她也能有一顆屬於自己的612星球,每天只需和自己心愛的人單純、自在的生活在一起,沒有欺騙和傷害,該多好。
秦越光著胳膊,站在二樓臥室的窗邊,單手撐著窗沿,透過純白色的布藝紗窗,看向底下冉樂樂孤零零的身影。夜風微涼,他在窗邊站了好一會,直到白茫茫的夜露潤濕了額前的碎發,才慢慢走開……
36. 閃著銀光的黑卡
第二天冉樂樂滿血複活,一早便起了身,她伸了個舒服的懶腰,看著窗外陽光燦爛,心情舒暢。
走下樓,正好見到明叔在布置早餐,便笑著向他問好,「早啊,明叔,今天吃什麼呀?」
明叔見她笑彎了眼,臉上嚴肅的表情也不覺舒展開來,「大少奶奶早,吳媽給您做了最愛吃的水果燕麥粥,還有芝士軟心慕斯、鮮奶蛋糕……」
冉樂樂聽得口水直流,趕緊坐到餐桌前等吃。沒見到秦越的身影,知道他又是上班去了,秦越對待工作總是很認真上心,每天很早出門,從未見他怠慢過。別人當總裁很清閑,他卻總是忙碌得很。
明叔像柱子一樣立在一旁,恭順地說,「少爺最近要到國外出差一段時間,應該回來的時間比較少,大少奶奶如果覺得在家無聊,可以去購物、美容、健身,四處走走。」然後掏出一張黑色的卡推到她面前,「這事少爺今早給您的附屬卡,想買什麼可以直接刷。」
「哦,這樣啊。」冉樂樂瞄了一眼那閃著銀光的黑卡,也不知要來做什麼,她在小別墅住著好像沒什麼缺的。
慈善晚會後,報紙上又登出了冉樂樂的消息,不過這次可能控制了,正面的比較多,主要是秦越首次帶她出席正式場合,又公開維護她,羨煞了不少人。
之後,陸續有些年輕的夫人和小姐上門拜會她。她不認識這些人,不知如何是好,求助似的看向明叔,明叔說:可以跟她們聊聊天,聯絡下感情。都是生意上有往來的人,不好全都拒絕。
於是,冉樂樂非常耐心地一一接待,生怕怠慢了,讓秦越為難。
她們都是受過良好教育的人,態度熱情、友好,給她普及了很多豪門趣事。冉樂樂後來還跟她們出去玩了幾次,心想能認識幾個朋友也挺好。
可是,跟她們去逛街購物,一件衣服好幾萬,一個包包幾十萬,只要她碰過的,她們都狂說好看,逼得她非買不可,看著那價目單,冉樂樂刷卡的手都在發抖。
夜裏瞄著那堆沒有撕掉標簽的衣服和包包,冉樂樂覺得心驚膽跳的,還做夢夢到秦越說這些錢要她自己負責,打工還債,嚇得她好幾個晚上睡不著覺。她是窮慣的人,這種放肆買買買的生活,不是天堂,是煉獄,太可怕了。
後來,跟她們有點熟絡了,冉樂樂才發現這些人來找她寒暄交際,最重要目的是想套她話,而她們問得最多的問題都是她如何收複秦越的心,還說:秦越以前緋聞很多,關欣雅花了很多心思才擺平了一個又一個,你是怎麼趕跑他身邊的狂蜂浪蝶的?讓冉樂樂不知如何回答。
甚至還有一位長相十分甜美,年齡才剛滿十六的小姑娘,私下悄悄問她:「是不是你在床上功夫特別好,所以才讓秦大少愛不釋手?」聽得她尷尬不已。
一開始,冉樂樂態度還比較真誠,能回答的也盡量回答她們,可是過久了,她真的很神煩,感覺她們把自己當作白癡,還有無止境研究的對象。她不想再理會這些人,可她們紛至遝來,又不能趕走,出門避開她們又被偷拍跟蹤。不管出去還是待在家裏都無法安生。
她只想安安靜靜地種個小菜,吃點好吃的,睡個好覺而已,怎麼變得如此奢侈了。
某天夜裏,她躺在床上,看著那白花花的天花板和華麗的水晶吊燈,突然一個鯉魚打挺彈起來,大聲喊道:「不行,我要出去工作。」再這麼下去,她不是墮落,就是神經衰弱。
與其應付這些女人,不如出去揮汗如雨、賣力工作來得輕松,就算扛沙包也好過跟她們嘮嗑。
可是她出去做什麼工作呢?她現在的身份是秦家大少奶奶,當然不能真的扛沙包,即使她想扛,也沒人敢請她。那做什麼好呢?她低頭沉思了好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