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數據透露出的另外一個信息是:該畫像根本沒有辨認能力,王風只能這樣理解。
沒辦法,他們只好憑著協查通報上的關於對案犯體態與身高的描述,死死地盯著門口。一旦不注意,就會讓案犯溜走。
那一夜,大兆迷迷糊糊地睡著了,是王風一直堅守到第二天的黎明時分,才抓到了那個從該樓走出來的案犯,順利完成了抓捕任務。為此,大兆感到十分不好意思,他將這份感激放在了心裏。
「對不起,我的情緒有點不好,請原諒。」王風給大兆道歉說。
「你沒錯,錯的是我,警察不應該有什麼地域的概念,幫助群眾也不能以地域來區分,我聽你的,幹吧。」王風與大兆的手握在一起,這說明他們都已放下了剛才的不愉快。
王風與大兆決定幫助這兄弟倆,就向兄弟倆說明了自己與大兆是警察的身份,讓兄弟倆將那個苦命女人居住的地址找到,並盯緊她,別暴露身份。
因為一旦暴露了身份,讓對方得到機會將人轉移了,在想解救她,就會難上加難。
後來兄弟倆真的找到那女人被拐的村子,王風和大兆以警察的身份,找到了當地派出所,請求他們幫忙進行解救,當地的派出所很講究,帶著他們悄悄地摸進了村子。
這時,天已經黑下來。
農村的習慣是一到天黑,就聚堆打撲克或者打麻將。
近幾年農村打麻將的人愈來愈多,尤其是到了農閑時節,家家戶戶都打麻將,甚至到了成災難的地步,只要走過任何一家,都能聽到裏面傳來嘩啦嘩啦的撮麻將聲,麻將館遍地開花。打撲克的基本都是有彩頭的,賭博的現象也極為普遍。
那種沒有任何彩頭的純粹娛樂的撲克牌遊戲已經漸漸絕跡了,即使有,也是小孩子們在玩。
王風和大兆穿著便裝,那幾個當地警察都穿著警服,因為要執法,解救被拐婦女更是屬於執法範圍內的一項重要內容,所以不穿警服去執勤,會被誤會為打劫的。
為了起到震懾作用,他們那個主管治安的副所長,還取出一把槍來,別在腰間,以防發生什麼意外事件。
到了村子附近,就將警車停在村外,人悄悄地下了車,都走進了村莊。之所以將車停在村口,是因為一旦把車開進來,機動車的馬達聲在夜晚的小村莊,會傳的很遠,這聲音會使打牌的村民誤會派出所來抓賭的,會把局給覺了。那時,那家的男人就會發現他們這些人的真正意圖是為女人而來,這樣的解救行動是一定會失敗的。
當地警察熟悉地形,帶著他們深一腳淺一腳地,像「鬼子」一樣,悄悄地進了村。在村中間的位置上有一戶農家,門的兩側栽著兩棵柳樹,樹有些年頭,院牆低矮,站在外面可以清楚地看見十幾米外房子裏的任何情況。
此時,那哥倆正在那家牆外蹲著,他們也很聰明,蹲著的地方還有一堆柴草,有村民過來,可以躲避一下,人走了可以繼續觀察。兩人睜著賊一樣閃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那家的院子。
王風快步走過去,悄聲問道:「人在屋嗎?」
弟弟興奮地說道:「在。」
王風問:「家裏都什麼人進出?」
弟弟說道:「沒外人進出他們家,但裏面有沒有人不知道。」
「應該沒人,如有人,這個人也是一個老人,他很可能是躺在炕上的,看電視或者睡覺,你們這個角度看不見。」這是王風對這個環境做出的最簡單的判斷,是經驗,也是血的教訓。如果屋裏有人,人一定會走動,除非是殘疾人,不能動,否則一旦走動,就自然逃不過哥倆的眼睛。
王風征求了一下當地警察的意見,是不是可以行動,這次營救行動還得依靠人家,所以行動時間得由人家來確定。這是禮貌,也是尊重。他們必定是求人家來幫忙,而他們在事先也只是給當地派出所出示了從家帶來的一張介紹信,上面寫著他倆的工作單位,姓名。至於來公幹的事宜如解救婦女的情況,是他們後加上去的,他們來此與解救這個苦命女人是一點關系都沒有的。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們也是便宜行事,不然辦起案來也會遇到阻力。
為了辦事方便,王風特意從姜冰那兒拿的空白介紹信,外出的時候隨時可能遇到任何意想不到的事情,這時介紹信就有用了。而且,當地同行在他們出示介紹信後,十分謹慎,還特意往派出所裏打了個電話,是張所接的電話,張所王風和大兆確實是這個派出所的警察,而且也確實到那裏去辦案。這樣,當地同行才放心地幫助他們。
其實在准備解救這名婦女之前,王風已經給姜冰打了電話,說明了情況,這樣一來,在當地派出所打電話證實他們身份的時候,也不會被動。
「一會兒進去之後,由你們自己人將女人帶走,記住動作要快。一旦發生什麼意外的情況,掩護工作由我們來承擔。我們穿著警服,還是有一定的威懾作用的,你們上了車後,就把門關嚴。我們若上不了車,我們則立即變成執行任務來村裏抓賭的,跟你們無關。不然,連我們也會被困住。告訴我們所裏的司機不要管我們倆,你們趕緊開走,走得越遠越好。」這個哥們很果斷,也的確有股子狠勁。
「謝謝。」王風十分感激地說。
「都是警察,客氣啥。行動吧。」那個哥們很謙虛地客套了一下。
大兆留在車上,和派出所的一個司機,負責警戒,王風、當地兩個警察、加上那哥倆五個人,直接闖進那戶農民家。
開了門,進了屋,哥哥說了句:「惠芳,我們來救你來了。」便抱著那個一臉驚訝的女人失聲痛哭,女人見此情形,也是激動得哭了起來。兩個人痛哭流涕的一幕,弄得大家不知所措。王風一見情況不妙,這樣容易耽誤時間不說,一旦女人的臨時丈夫或者來串門的村裏人給堵到屋裏,在一大喊大叫,那樣會引來更多的村民,就會被徹底困在這裏。別說救人了,他們都不知道由誰來救呢。有很多時候,人民群眾就是一片汪洋大海,任何力量無法與之相對抗,任何的反抗都會被淹沒。
想到這裏,王風立即推了一把那個人的弟弟,急切地對他說道:「快把你嫂子拽走,否則來不及了。」
這時,他大哥也清醒過來了,知道這不是敘述相思別情的時候,拉著自己的女人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