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把酒杯送出去,抬手要酒保再來一杯,一個男人的手抓住了她的五指。她厭惡被低劣的男人碰觸,還未開口呵斥,那人的面孔投入到她眼睛裏,宋品茹眯縫的眼彎了起來。
這個男人長得和冷長風有三分像。挺直的鼻,看人時晦暗不明的眼睛。
宋品茹喝得有點醉了,往前靠到他身上。她閉上了眼睛,一只手去勾他別在褲子裏的襯衫。
那人剛想退,她已經昏睡過去,手搭在他褲腰上,呼吸均勻。
冷長風洗完澡,換了身衣服。他開門進去,景心已經喝完一碗粥。七嬸向他點頭,關了門出去。冷長風走到景心面前蹲下來。
比起在醫院裏的時候,她臉色好看許多。
冷長風握了她一只手在掌心裏,他摘了眼鏡,看人時會微微眯起眼睛。
「寶貝,你今天很乖。」
他起身,在她臉上親了親。她還是沒有反應。
冷長風看了看她,她的眼神渙散,眸子裏有他的影子,卻淡得厲害。他在另一個人的眼睛裏也看到過這樣的自己,那是很久之前了。
側身,他將她的腦袋放到自己臂彎上,長臂環著她,冷長風低醇的嗓音唱起I』minhere。
她耷拉的眼睫垂了垂,被他握著的手指也動了動。
冷長風垂目看著她白皙的面龐,唇角微微勾起。
七嬸敲門,她把睡衣拿進來:「大小姐該洗澡了。」
冷長風點頭,七嬸過來攙她。剛攙了宋景心起來,七嬸「噯喲」一聲。
冷長風眉頭輕蹙:「怎麼了?」
七嬸支吾了一下,被冷長風看得頭皮發麻,只好老實說:「剛才在廚房不小心摔了一跤。不過已經上過藥了…….」
「你讓開。」
七嬸猶豫。
「七嬸,我記得你喊我姑爺。」
七嬸看了他一眼。
冷長風已經把景心攬到臂彎裏:「如果不是那些意外,我們會是名副其實的夫妻。」
她讓開身:「那就麻煩姑爺了。」
冷長風攔腰把宋景心抱了起來,他推開浴室的門,把人放在一側矮凳上,打開水喉放熱水。氤氳的水汽很快充斥了光潔冰冷的浴缸,他試了試水溫,回頭去看她。
她的臉在水汽裏模糊溫柔,她低垂眼睫的樣子傻氣,可在他看來,卻幹淨得像張白紙。
冷長風去解她長裙上的扣子,不是沒解過女人的衣服,此時此刻他的手卻有點抖。
她今天穿一身格子襯衫的連身裙,衣襟一排都是紐扣。
冷長風才解開一顆,額頭上有點潮濕。不知道是因為水汽作怪還是別的。
他去解第二顆扣子,那顆扣子落在她鎖骨下方,胸圍正中的位置。委實有點尷尬。
冷長風的手剛碰到,她忽然一哆嗦。渙散的瞳仁裏亮起一道光,卻並不叫人驚喜,像是臨淵的人因崖底火光而亮起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