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會篇

 再見,冷先生

舞樂 作品,第204頁 / 共258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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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外上演著全武行,病房內卻特別沉悶,沉悶像有腐臭的味道在四周彌漫。

冷長風站在窗前,背對著床上的人。

她那一段話說完,他沒有半點反應,像是毫不在乎陶衍手上那人的性命。方繆不是不忐忑的。更多的是擔心和愧疚。

她微微支起了上半身。但是腹部尚未愈合的傷疤疼痛起來,令她無法維持上仰的姿勢。

她有點急切的望著冷長風的背影說:「冷先生,我知道是我錯了。我不該自以為是,不該自作主張,不該替你和景心卻做任何判斷和決定。我知道我錯了!」

「可是景心她沒錯,她是無辜的。都怪我!怪我害了她!現在,她被陶衍抓著,是生是死,就都在冷先生一念之間。」

她掙紮著要從病床上下來,一下拔掉了手上的吊瓶,血從手背上冒出來,一滴一滴掉到地板上面。

冷長風回頭。看到那像梅花一樣開在雪白被面上的血,看到她赤腳踩到地板上。他終於開口:「你給我下跪,對於我來說,毫無用處。」

方繆的動作停下來,臉上露出淒苦的表情。

冷長風掃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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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顧長寧從宋宅把她帶走的那天我就告訴你,和景心保持距離。」

「現在你告訴我。所有的一切都和你有關,讓我原諒你的過錯。」

他停頓了一下,搖搖頭,雙目定在方繆身上:「是讓我,來代替你彌補過錯。」

「憑什麼呢?」他現出奚落的表情,「方小姐,你以為,我冷長風是誰?方氏集團裏隨意一個能夠任你使喚的小職員?」

「還是,那個像傻子一樣,因為你丟了一條性命之後,再次把生的機會留給你,自己去冒險的蠢女人?」

「你該付出代價。」

他冷淡的說完最後一句,拾步要走。

方繆心裏一緊。忽然意識到他想要做什麼。她身體往前一躺,橫過去抱住了冷長風的腿,眼裏露出緊張的神色。

「你想要做什麼?我做的一切都是被騙的!而且!而且,我伯伯和姑母他們不知道這些事!所有一切都和他們無關!你不能因為我,遷怒到別人!」上聖妖號。

「不能?」冷長風低首看她,他嘴角有一點點的笑痕逸出來,卻並不令人覺得親切、溫和。那笑也像染了寒意,絲絲寒冷透到方繆的骨子裏,淬得她發抖。

「這由不得你來評論。」

冷長風抬腿要甩開她的鉗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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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繆不放,幹脆放開兩只手抱了上去。她苦苦哀求:「方氏這幾年是我大伯一個人在苦苦支撐,要是出點什麼事。我大伯……我姑母自小身體就不好……冷先生,我求求你了。」

「當初是陶衍騙了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他說他是顧北定的私生子。我親眼看到他替顧北定收屍,親眼看到他為了維護顧北定的名譽忙出忙進,也親眼看到他為了替顧長寧打點,拿出自己所有的積蓄。我真的想不到他會是那樣的人。」

「他騙我在景心的手機裏安裝監聽芯片,他說是為了找到你欺騙景心的證據。他讓我在景心為了公司事務頭疼的時候替他牽線搭橋,說是為了讓長寧見景心一面,說只有那樣,長寧才會安心在牢裏待下去,才不會再想不開。景心對長寧那麼重要,我就信了。我按照他說的去做,每一步都是,我從來沒有想過他做這些的目的是什麼。真的!」

方繆有點語無倫次。她哭起來,眼睛很快紅腫。嘴裏嗚嗚咽咽的。一邊哭一邊說著話,有些含糊不清。

冷長風冷靜得有點殘酷,他盯著她,聽她在耳朵邊一一說著陶衍讓她做的每一件事。

顧長寧出事以後,他讓葉紹齊去調查過,那個動手的家夥身份底細也都查得清楚。的確是個死刑犯,但顧長寧會和他打起來,卻不是對方的錯。

是顧長寧有意挑釁。當時圍觀的一眾人等都說,顧長寧自從最後一次見了來探監的人後,變得消沉、消極,一度有自殺的傾向。

他當時以為那個人是景心。直到景心出了事,他著手調查陶衍,才發現,最後去見顧長寧的人居然是陶衍。並不是宋景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