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男人的樣子有些滑稽,半跪不跪的,僵滯在了那裏,臻晚晚的手,拉著他的胳膊:「抱歉,我還沒有准備好......」
臻晚晚甚至有一瞬間,後悔自己方才說了那聲不,後悔自己拉住程思遲,可是,她咬了咬唇,堅定地說出了自己心中所想:「我有必須要完成的事情,現在,我不會和葉向歌離婚。」
她有她必須還報的仇恨,沒有讓那些人付出代價之前,她沒有資格。接受程思遲太過沉重純粹的感情,她也沒有那麼厚的臉皮,在自己呆在程思遲身邊享受一份溫柔與愛護的時候,心中還要想著那些人,那是對感情的褻瀆。
程思遲對她太好,正是因為太好,太真,是臻晚晚從來沒有承受過的美好與溫柔,她才想要還程思遲一個全心全意的臻晚晚。
我只願望,當我與你步入婚姻的殿堂時,我的心中,沒有任何一個除你之外的人。不論那是愛,還是恨。
「這不是理由!」
臻晚晚的眼中,是哀傷無奈還有堅定相互糅合的複雜情緒。那情緒太複雜,複雜的程思遲都無法明了,他查過臻晚晚,他自問,對臻晚晚的了解,勝過除了臻晚晚本人之外的所有人,可是,現在,臻晚晚拒絕和葉向歌,和那個他最痛恨的弟弟離婚,拒絕他的求婚,臻晚晚口中的要做的事情,程思遲根本不能理解。
「告訴我一個,我可以接受的理由,只要你告訴我一個可以接受的理由,晚晚,我可以等你。」
這是程思遲最後的讓步,當一個男人心甘情願地與一個不能夠給自己帶來任何利益的女人步入婚姻殿堂的時候,那是他的心,最為真誠的一刻,而臻晚晚,拒絕了。
「......沒有理由!」
要怎麼說?要說,自己是重生歸來,是被自己丈夫聯合著最親密的家人活生生挖去了心髒的死不瞑目的厲鬼?還是說,自己心中那些狠毒的計劃,更或者說,臻晚晚,早在將自己今生純潔盡數給予程思遲的前世,成為了另外一個男人的妻子,已經三年。
沉默了一瞬,臻晚晚的嘴裏,卻只是道出了一聲,沒有理由。
「沒有理由?好一個沒有理由......」
程思遲說的有些咬牙切齒,甚至是有些恨的:「我以為,你已經接受了我。」
臻晚晚昨晚還有今天早上的表現,都讓程思遲產生了一種錯覺,不,那不是錯覺,男人如此告訴自己:「晚晚,我再問你最後一遍,你願意和葉向歌離婚,和我結婚嗎?」
臻晚晚的唇怯懦著,在男人漸漸冷下來了的眉眼中,始終未曾出聲,沒有出聲,也是拒絕,無聲的拒絕。
「好,臻晚晚,你真好!」
程思遲抹了一把自己的臉,像是要把所有的傷痛挫敗都給抹去,卻終究只是徒勞,他的眼底,現出點點血絲,那是怒到了極致的憤然:「你真是我見過,最狠心的女人!」
他指責,最嚴厲的話語,卻也只是這一句罷了,臻晚晚聽過無數比這個鄙薄可怕的多的話語,明明應該聽過就算的,可是,這一刻,她的面色蒼白如紙。
「阿遲......」
她的唇微微顫動,這樣兩個字,在唇間流連,而那個被她呼喚的男人,這一次,頭也不會,直接走出了房門,砰的一聲,房門被重重地關上。
那重重的關門聲,像是敲在了臻晚晚的心上一般,讓她的身子抖了抖。她的指尖有些神經質地顫動:「我沒錯,我沒有錯......」
臻晚晚重複著,似乎這樣做,才能夠堅定她的心,才能夠讓她不會後悔地想要呼喊,想要不顧一切地挽回那個憤怒決絕的背影。
「嘩啦嘩啦」
門外傳來鎖鏈響動的聲音,臻晚晚恍惚的神思回歸,面色一變,她沖向了那道緊閉的房門。
把手左右擰動,卻根本便擰不開:「阿遲,你做什麼?你開門!」
臻晚晚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然後,便是拍門聲,叫喊聲:「程思遲,你放我出去,你這是囚禁,你知道嗎?程思遲,你不能關著我。」
「阿遲,你開門,我們說清楚......」
臻晚晚喊著,叫著,只是,這一次,除了她一個人的聲音之外,那個讓她感覺溫暖的男人再也沒有出現。
「少爺,這,這是不是有些......」
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