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著被子,有點兒幽怨,有點兒惆悵,有點兒心不在焉。那一點點的小歡樂,真的不足以撐起他離開後徒然襲來的空虛。
我真怕,那些溫存,不過他隨手撒下的一點小安慰。
又是誰說的,每一個中央空調的身體裏都封印著一只泰迪。
我們做了,不代表什麼,不證明什麼,承諾是一時興起真摯的謊言的話,我們倆,連謊言都沒有過。
便利店的經理打來一電話,問我怎麼沒去上班。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這時候才發現我手機上有好多未接來電和短信。
昨天一整天和陳識在一起,我根本沒心思去關心那些。
原來,在河邊接到陳識的電話之前,許尼亞也給我打過好多電話,真不巧,那時我都沒有聽見。
我這人挺不喜歡別人為我擔心的,我給許尼亞打了電話過去,想跟他說我沒事兒,可電話那邊許尼亞的聲音卻悶悶的,好像感冒了。
「你生病啦?」
許尼亞說,「沒事沒事,就是還沒起呢,你怎麼這麼早啊?」
「哦,我才看到你給我打過好多電話。」
「按錯了……」許尼亞說了一半,突然慘叫一聲。
我問,「你還好吧?」
那邊竟然是一個女孩子的聲音,說些什麼我沒聽清,我覺得,我好像耽誤了他什麼事?這大早上的,很容易讓人想歪。
我說,「那我先掛了啊,你忙。」
許尼亞叫,「唉向西,你別瞎想,我……」
這次他又說了一半,電話就被剛剛那女孩子搶過去了,「你男朋友剛才是被輸液針紮的鬼叫,有空你就來看看他,挺大一人了,怎麼還這麼怕疼。」
說完,電話又還回去,許尼亞訕訕的聲音再次傳過來,「咳,感冒了,沒事兒。」
「那我還是去看看你吧。」
被誤會也沒什麼,其實我是猜到許尼亞一個人在醫院,唉,我們該不會是被詛咒了吧,陳湘,許尼亞,一個接一個去醫院報道。
洗臉的時候我看到鏡子下面並排擺著的兩個漱口杯,那個陳識一度很嫌棄的藍色牙刷已經被他打開用過了,另外一支粉色是我的,一定也是他拿出來放到那裏的。
杯子上還掛著水珠。
幾小時前,他是不是也像我一樣站在這裏,傻笑,傻笑,傻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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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他不在乎
許尼亞不只是感冒了,而且斷了一條腿。我去的時候看到他打著石膏的腿被吊掛著,像個木乃伊。
至於感冒,照顧他的護士說,「你不知道他掉河裏了啊?」
我問許尼亞,「你前天晚上去哪兒了?」
「釣魚啊。」他漫不經心的回答,「怎麼啦,兩天不見,是不是特別想我。」
我搖頭,其實這事兒,腦洞稍微大點兒的都能猜到,怎麼會那麼巧,他掉河裏之前還給我打了十幾個電話啊。
那個救了我的人,應該是他才對。所以在我問陳識的時候,他才會不否認,也不承認。
許浪浪這人,也不太會演戲,他憋不住了,就嬉皮笑臉,「好啦好啦,不就斷個腿麼,醫生說有兩個月就好了,而且我一點兒都不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