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這樣的選擇算是識趣,陳識這個表演是很受歡迎的,台上氣氛寧靜,台下確實沸騰一片,包括我身邊的學生們也一樣,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有這樣一個小小的我灰溜溜的逃離。
打開門的那一刻外面射進來一束光,從台上恐怕會看到,我急著往外走,最後還是回過頭看了一眼。
太遠了,根本看不清陳識是什麼樣的表情,他是面朝著我這邊的,而唐思,突然踮起腳尖勾住陳識脖子親了親他的臉頰。
歌詞中有那麼一句:有些故事還沒講完那就算了吧,那些心情在歲月中已經難辨真假。
那些難辨真假的故事,就算了吧。
離開音樂學校我一個人盲目的朝前走,上了車,隨口和司機說的以前我和陳湘合租地方的名字,到了樓上我才發覺她也搬走好久了。
手機沒電了,我在門口又坐了一會兒才往外走。
我是在江湖門口遇見許易的。
他應該是不記得我了,但是老畢記得,老畢喊我,「怎麼一個人過來了?」
我搖頭,「沒事啊,隨便逛逛。」
許易又看了看我,似乎是想起來的,沖我招手,示意我到他旁邊去。
我說不了,然後跑著離開江湖的院子。我還記得那天慶功宴的情況,許易這個人,很危險,我不打算在他這‧渾水了。
時間還不算晚,濱江道上依舊燈火通明。我站在天橋上聽高中生模樣的男孩子唱歌,聽著聽著,又見到許易了。
這一次他在橋下,從車子上下來,拿出手機對我比劃了下。
我掏出手機,開機了,然後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很明顯是許易。
他說,「下來?」
我想說算了,但許易又催促了一句,「不下來我就走了。」
然後手機再次自動關機,許易依舊在下面等我。我覺得,就算不去也要去說一聲,不好意思讓他那麼等,於是我下去了,就被許易弄上了車。
車門鎖上,我有點兒急,「我不去讓我下車。」
許易看了看我,忍不住笑了,「心情不好?」
「沒有。」我側過臉不看他,再說了,我心情不好,他笑什麼。
我繼續在車上折騰,研究怎麼開門,車子早就啟動了,許易估計被我折騰煩了,在紅燈出猛地刹車,口氣嚴肅的命令,「坐好了。」
許易的話,是很有用的,我這人就是欺軟怕硬,所以陳識沒給我好臉色的時候我也很少和他發脾氣,之前許易就是太好說話,所以我在他這無法無天,他吼了一次,我就蔫兒了,也安分多了。
可這事兒不對,他憑什麼把我關在他車上啊。
我安靜的坐了那麼一會兒,第二次紅燈的時候,我轉過身對著許易,可憐巴巴的,「你讓我下去吧。」
許易又笑,不是放松那種,是很危險的笑,臉湊過來,「你害怕?」
「不是,你讓我下去吧。」
紅燈變綠燈,車子又啟動了,許易壓根兒沒考慮我的建議,還把車開的飛快,我看著他線條深刻的側臉,微微無奈。
哪怕是怕吧,也要在心裏沒事兒的時候,我現在心情不好,也沒有怕的餘地,就是覺得自己倒黴。我竟然會因為和許易坐在同一輛車上而覺得自己倒黴,這事情本身就是不可思議的。
其實我也明白,許易不可能面前我做什麼,他這會兒大概就是無聊,是好奇,所以存心逗我。我幹脆也閉上眼不理他。
然後他手機響了,手機是放在水杯槽那裏的。
許易專心開車,騰出一只手拿起手機,掃了一眼,遞給我,「幫我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