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本善啊,我和陳識都被折騰成這樣了,終於遇見些好人。
這樣的狀況下,我真的沒抑鬱,反而和陳識的關系前所未有的好。
出門會遇到各種狀況我們倆就宅在家,看看碟片,或者聽著陳識帶著濃重鼻音時唱的歌,我故意取笑他,他也不生氣。
又比如說老畢,在知道了我們的情況後,他把SLAM上次沒賣掉的DEMO都收了過來當禮物送給經常去江湖聽歌的學生了,還說可以幫陳識找一份高中音樂老師的工作。
他覺得讓我來勸陳識比較好。
我第一次考慮,如果陳識以後就做一個平凡人會是什麼樣,出道還是出名什麼的,他們從大三大四就開始折騰,到現在已經兩年多快三年了,出名趁早,再過幾個月陳識就二十五歲了。
年輕是年輕的,但和那些十幾歲就有一大群粉絲的肯定比不了,公司在他們身上的投入也比不上真正的新人。
況且,現在最大的問題是唱片公司已經決定雪藏了SLAM了,他們不配合公司的炒作犯了大忌。其實用不著雪藏,扔一邊讓他們自生自滅也足夠消耗後面三年的合約了。
所以這一次,陳識放的是無限期的大假。
而我也看出來,陳識心裏的那份夢想依舊沒有動搖過,在家的時候他也每天都練琴,風頭過了之後就和SLAM回到之前的那個練習室去練習。
我根本沒辦法勸他放棄夢想去當個普普通通的音樂老師。
夢想,其實每個人都有,在我小時候也有過好多好多的夢想,但我從來不會像陳識這樣堅持,他的堅持,從根本上打動了我,我不舍得讓他放棄什麼。
公司不允許,去江湖演出也不行,陳識他們又回到在路邊唱歌的日子。
我也跟著去,每天都去,這個時候我最應該支持他,在陳識面前,我也始終是他最最忠實的粉絲。
在路邊的演出也不順利,偶爾被人拍了照片發到網上,然後很多人覺得這又是一次炒作。來看演出的人很多,但真正支持的卻沒幾個,受白眼什麼的也無所謂,陳識他們還是每天堅持天黑之後就站在南京路上唱歌。
遇到城管的時候,他們幾個還是和以前那樣匆匆忙忙的收拾器材逃跑,只不過現在陳識會多拉著一個我。
那一個月的日子,其實才是我們最無憂無慮的。
陳識說,沒了公司的管束他現在反而覺得更自由,大不了就等到三年後合約到期,他相信還有機會。
我也覺得,人還是樂觀些比較號。
六月,我大學畢業,陳湘還在休學,她沒能陪著我一起畢業,但是他們幾個都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
之前那些緋聞鬧的沸沸揚揚,學校裏幾乎沒有人不認識我和陳識的,我們班上也有些人早就知道陳識是我的男朋友,這時候覺得我們經曆了那麼多糟心事兒還在一起其實是挺讓人羨慕的。
二十來歲的即將畢業走向社會的人肯定不像那些年紀小的歌迷粉絲一樣沖動,包括之前有許易和陳識的歌迷去我們學校找我麻煩的時候我的同學也都是統一態度在維護我,這樣看來,我四年的大學生活也算圓滿。
但正因為這樣,畢業那天我忍不住哭了。
哭的稀裏嘩啦的。
陳識他們陪著我們班同學一起去KTV通宵,他唱歌的樣子好帥啊,同學都說羨慕我。
我有個同學在畢業第二天就辦婚禮了,我和陳識手拉手的去參加,陳識又被請上台唱歌。陳識不是那麼愛顯擺的人,當然也不是那種特裝逼的,有人讓他唱歌他都大大方方的上台,哪怕和婚禮主角根本就不熟。
唱完歌,又被司儀拉過去要他和我求婚。
這裏我的同學多啊,大家都起哄,我還是不好意思。
最後陳識走到麥克風前笑著說,「還不上來?」
上上上!
上就上唄,誰怕誰,戒指是陳識早就准備好的,但我沒想到他竟然一直帶在身上,司儀開玩笑要他求婚,可他真的把戒指拿出來的時候,包括我在內,新娘,伴娘團,還有我們班那一大堆女生都在那兒抹眼角兒。
這是求婚啊,雖然陳識小聲在我耳邊說這次就當個練習,但我還是特激動。長這麼大第一次被求婚,也許不是最後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