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宅走廊處,司琪足足在那裏站了半個小時。望著病房失神的她實在讓小霞都看不下去了,這周她是睡也睡不著,吃也吃不下,明明想少爺。擔心少爺她就是不來看,現在好不容易來了吧,還傻站在這裏就是不進去。
司琪沒有回答小霞,最後深深的看了病房一眼,轉身。
「走吧。」
「少奶奶。」小霞急了,拉住了她,看她的眼神難得那麼暗沉複雜「少爺可是為你受傷的,你一個星期不來看他也就算了,現在來了也不進去,難道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你移情別戀愛上了霖少爺嗎?」
「你在瞎說些什麼?」司琪有些哭笑不得,這丫頭的想像力是不是太豐富了。
對,這周她是大部份時間都和白霖在一起,可那是她願意的嗎?要不是為了救蘇炎澈,她會答應他兩件事嗎?會需要無條件的伺候他半個月嗎?
整天跟在白霖後面被他使喚。伺候那位爺已經是夠夠的了。哪還有那個閑心去移情別戀。
「我有瞎說嗎?你整天都和霖少爺在一起有說有笑,可你知不知道,少爺這周除了必要的吩咐他不曾說過一句話,以前還可以看到他的笑容,可現在呢,幾乎變成了一個木頭人,沒有任何情緒,傷的這麼重他還是堅持工作,病房都快變成書房了,你難道一點都不心疼嗎?少爺每天只重複著做兩件事,工作。站在窗前看著主宅發呆,一呆就是一兩小時,雖然他什麼也不說,可我們知道,他是在看你,在等你,雖然看不到,等不到,可他每天依舊如此。」
「少奶奶,少爺對你真的很癡情,你真的忍心這樣傷他嗎?他為你付出那麼多差點還搭上了命,你去看看他,讓他開心一下都不行嗎?」
小霞幾乎到後面是對著司琪吼出來的。
而司琪呢,背對著小霞的她早已經濕紅了眼。垂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著拳,她心痛到有些無法呼吸,有那麼一刻她差點控制不住自己要轉身往病房跑去,她想要看看,那個傻瓜,現在是在工作,還是又站在窗前發呆。
有那麼一刻,她真的快要堅持不住了,想不顧一切的撲進他懷裏說,我答應你,我們結婚吧。
可是,她不能,她有太多太多的無奈,她不可以這麼自私,不可以。
一個深呼吸,司琪盡量調整自己紛亂的情緒,她抽回被小霞拉著了手,什麼都沒說了,獨自一人走了。
蘇炎澈說過,她是一個沒心沒肺、冷血無情的女人,看來他沒有說錯,她確實是。
……
病房,
夏寒與醫生已經站在那裏一個多小時了,本來線早該拆了,可是少爺又像木頭一樣站在窗前一動不動。
他們又不敢催,只能也默默的站著,等少爺什麼時候回過神來,什麼時候再拆。
只是讓他們不明白的是,明明半個小時前還看到少爺唇角勾起了笑,那樣僵硬的臉終於柔和下來,渾身散發出一股暖意。
可是為什麼,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慢慢的又變回了那個冰冷的他,以至於此刻越來越陰森還帶著一層濃濃而揮散不去的傷痛。
「她還是走了。」
這是蘇炎澈這周說過第一句無關工作的話。
那聲音裏的沉痛,讓旁人聽了也有些難受。
夏寒看著少爺孤寂的背影,明白為什麼半個小時前他會突然高興起來,因為他看到了他等了一周的女人終於肯來看他了,現在難過心痛,是因為他等的人始終沒有進來,他堅持等來的是她的再一次離開。
他想不通,要說少奶奶對少爺沒有情的話,那是打死他都不信,為救少爺她面對霖少爺的種種刁難,她固執又倔強的可以連命都不要,如若那不是愛,是什麼?
可是為什麼現在少爺醒了她又變的跟之前一樣冷漠?
「少爺,我們拆線吧。」
夏寒出聲。
蘇炎澈沒有回話,只是轉過了僵立的身體,坐在床沿,任醫生拆著線,而那雙沉眸依舊看的是窗外的方向。
……
「一大早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