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沒有多大勁,更多是瘋狂的喊叫和胡亂的比劃撕扯。
男人就不同了,打架的時候似乎注定要比女人冷靜。他不喊不叫,只是掄起拳頭往我小腹一砸,我痛得感覺五髒六腑都扭成了一團。好不容易直起身來剛要反抗,又是重重的一記命中我的小腹,這次他用的,是腳。
我再也沒能站穩,卻死不甘心的趁著撲倒的時間緊緊拽著刀柄往前一刺!
當鮮紅的血順著刀柄沾到了我的指尖時,我一下子呆了,心髒嘭的一下停了,周遭的一切瞬間靜止。
直到他咚的一下砸到了地面上,婆婆的尖叫劃破了我所有的恍惚。
那之後的記憶,除了疼痛,就是疼痛。
公公三兩下將我推倒,用腳來踢我的背,和肚子。婆婆則死命的抱著張黎,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哀嚎不止。
我聽到臥室傳來寶寶的啼哭,虛弱的爬了起來想進去看看她,婆婆就著手邊剛剛打過的座機電話狠狠的朝我腦袋的傷口上一下又一下的砸了下來。
撲通一聲再次撲倒在地,每砸一下,我都感覺自己的視線變小了一截。可是耳畔孩子的啼哭仍舊越演越烈。
那一刻,我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我後悔到了極致!
我腦海裏不停的想著同一問題:要是我死了,我的孩子怎麼辦?
再次睜開眼時,也不知道是過了多久。只覺得腦袋像是被斧頭劈過一樣疼。剛要掙紮著爬起來,胸口就像是壓了兩塊大石頭一樣硬邦邦的扯著痛。
我伸手一摸,胸部又脹又痛,我隱約知道,自己是漲奶了。心裏忽然一酸:我的寶寶該餓了,現在肯定到處在找媽媽呢!
撲騰了一下沒能坐起來,反倒把一旁的醫用器皿弄得一陣乒乓作響。很快就有個人走了進來。
我原以為肯定會是他們一家子其中的一個,但出乎意料之外,來人是個警察。
從他那一臉陰沉的表情上看,我感覺自己將有大麻煩了,也許是張黎被我嚴重刺傷了。
或者……
死了?
2.屋漏偏逢連夜雨
念頭一閃而過之後,我被自己嚇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不會的,那一刀好像是紮在了手臂上來著,不至於斃命,還是別自己嚇自己了!
那個警察瘦瘦的,鼻子下面有一戳小胡子,臉頰兩邊都瘦得凹陷了下去。再加上他一副有氣無力睡眼惺忪的模樣,若不是他穿著那身警服,我第一眼真覺得那是個癮君子。
後來才知道他之所以那樣,是因為在我床邊接連守了二十多個小時的緣故。起初心裏多少還有些感激,但當我得知他守著我是怕我逃跑了之後,頓時氣急。
「跑,我為什麼要跑?」
他拿出警員證在我眼前晃了晃,「這個,你應該心知肚明。」
「我…我傷了張黎吧。對了,他…」
他搖了搖頭,「傷口不算深,包紮止血之後,幾個小時前已經回家了。」
我松了口氣,但疑問也隨之而來,「那還有什麼?」
他哼了一聲,「你少給我裝蒜了,非要不見棺材不掉淚麼?」
「你有沒有搞錯,我才是受害者好麼?你們不去破案反倒要來恐嚇受害者是什麼意思?」
他不屑的瞪了我一眼,拿出了一樣單據在我面前撐了開來,還沒等我看清,就收回單子而後勾下身子直直的盯著我道,「看清了吧,我們在你朋友摔倒的樓道附近撿到了一份只用了一半就丟棄的機油瓶子,經過化驗比對證實裏面的機油成分和讓你朋友摔倒的那些一模一樣。」
我的心裏忽然有種極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