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一語不發,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之後,便朝裏走。
走了幾步之後,他見我沒有跟上,就停下了腳步。也不催促,頭稍稍往後偏了偏,單手插進了褲兜裏,就那麼默默的等著。
我再次四下看了看,又低頭看看自己,攥緊了拳,小步的跟了上去。
見我重新邁開了步子,他這才抽出手來,繼續走了起來。
我們之間永遠保持著那麼一到兩步的距離。許是他的無意,卻是我的刻意。
他推開門之後,有個老阿婆迎了上來,說了一句,「秋先生,您回來了?」
他淡淡點了點頭。
那個阿婆小心翼翼的探半邊腦袋瞅了我一眼,又征詢似的看了看他。
他語氣平平,「從今以後,交代廚房多准備一個人飯,她以後要在這兒常住了。」
聽到這句話,我心裏咯噔了一下,卻並沒有立即反駁。
既然都來了,就看看到底是個什麼交易吧!
反正現在,我已經再也沒有什麼好失去了,除了這條爛命。
正這麼想著,忽然鼻尖蕩過一抹濃鬱的香味,緊接著便聽到一個女人的驚呼,「等等等等!」
那個女人四十多歲的年紀,穿著講究,頭發高高的盤起,皮膚有種類似於病態的白,讓我印象最為深刻的,是她的眼神。
犀利,憤怒,還帶著一些我無法理解的恐慌。
她仔仔細細的掃了我一眼之後,最大長得大大的,而後轉身朝著秋彥斥責道:「你說的人就是她?為什麼偏偏是她?你是故意的吧!嗯?」
我一下子有點懵!這個女人是誰?秋彥的妻子?太老了!媽媽?又太年輕了!
秋彥沒有答話,到是這陣響動引來了另一個人。
那人步履已然有些蹣跚了,頭發白了大半,眼窩凹陷,眼神卻依舊銳利。
我一看到那副眼神,就想到這個人多半是秋彥的父親。
果不其然,秋彥見了他之後,禮貌性的低了低頭,喊了一聲,「爸。」
那麼這個女人是誰,我大概明白了。只是不懂她說的那些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為什麼是我?」
為什麼不能是我?
還有,我要來幹什麼?
我一臉疑惑的看向秋彥,他卻只是淡淡的掃了我一眼之後,繼續他一臉的氣定神閑。
那個女人急忙抓住了秋彥父親的手,一改先前的憤懣,換上了一幅委屈至極的面孔。
「庭赫,你看看他。找就找了,為什麼偏偏是這個女人?他不是成心要來磕磣我們小陽麼?」
秋彥父親沉沉吐了口氣,眯起眼來上下打量了我一番,而後字正腔圓的問道,「請問你叫?」
我禮貌性的欠了欠身,「您好,我叫唐依依。」
他聽聞,臉上閃過一絲冷謔的笑,「呵!還真是!」
他接著便將視線轉向了秋彥,「你也是,把這個麼瘋人領回家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