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航遠這副強脾氣,肖蔚然算是見識多了,知道多說無益,他幹脆不再浪費口舌,將一堆需要他簽核的文件推過去:「急件,等著你簽字傳出去。」
麥航遠到沒說什麼,徑直接下那堆文件一份一份仔細核對過才簽上自己的名字,中途有簽到一張離職報告,他特地問了問肖蔚然:「何鈺找到新工作了?」
肖蔚然聳了聳肩膀:「不清楚,辭職報告前兩天就提出來了,科裏最近人手緊,我一直壓著,今天她又過來催了,我這才壓不住了,你是科室主任,是走是留你說了算。」
麥航遠仔細的翻了翻何鈺的簡曆:「她和林俊佑是同一界的?」
肖蔚然又聳了聳肩:「當初她能來醫院,聽說也是林俊佑推薦的。」
麥航遠合上了何鈺的辭職報告:「讓她來和我談談。」
何鈺一畢業就因為林俊佑的私下幫忙進了一院,這一作也是近十二年了,十二年這麼長的時間說不幹就不幹了,這事兒難道沒有蹊蹺嗎?
麥航遠上下打量了坐在自己對面的何鈺幾眼,顏色豔麗的連衣裙,沒穿護士服就算了,竟然還踩著高蹺,看來這是鐵了心要走的樣子。
何鈺大概能猜得出來麥航遠心裏的想法,連忙開口:「我這兩天都請假了,休息時間不穿工作服很正常吧?」
麥航遠笑了笑,能猜得到他心裏的想法,這個何鈺不簡單呢。
「為什麼要離職?是薪酬太低了?還是在我這幹的不開心?要走不是不可以,但一定要給我一個足夠信服的理由,不然這個字我是不會簽的。」
何鈺沉默了片刻才慢慢開口:「都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幹了這行十二年卻連個晉升的機會都看不見,我不想再浪費自己的時間,選擇離開這樣的結果也算是給了自己一個交待吧。」
「新工作找到了?」麥航遠重新攤開辭職信,伸手去拿筆。
何鈺就盯著他的手,等著看他簽上自己的大名:「算是吧。」
麥航遠剛簽了個姓筆頭就停下不動了:「方便透露一下是哪家醫院嗎?」
等了好一會,何鈺愣是低著頭不開口,麥航遠也就放棄了,一邊簽字一邊開口:「你以前是負責言致遠的對吧?」
何鈺沒料到麥航遠會突然轉移話題,並且還扯到了言致遠的身上,她頓時心裏打起了鼓點,回話的語速也不像剛剛那樣的不緊不慢了:「是,言院長自從住到一院來,就是我和其她兩個護士負責看護的。」
麥航遠注意到何鈺突然變快的語速以及她前後差別變化較大的神色,不過卻也只是暗暗的記在了心裏什麼話都沒再問,就這麼簡簡單單簽了字,放她離開了。
何鈺走的時候恰好被外面辦公室的肖蔚然看見了,他搖了搖頭,麥航遠也沒能留住人,看來真的是鐵了心要走的,
他心裏剛閃完這個念頭沒多久,麥航遠的內線就撥過來讓他進去。
麥航遠叫肖蔚然進來見自己,一是把簽好的文件給他,二是和他商量了點事情。
他拿著筆敲了敲桌子,發出清脆的敲擊聲來:「還記得上個星期言致遠的血液報告嗎?」
肖蔚然眼睛騰的一下立馬亮了:「當然記得,報告上寫的很清楚,言致遠的血液裏含有輕微的苯巴比妥。」
麥航遠在紙上寫下了苯巴比妥這四個字,沉聲道:「苯巴比妥,俗稱安定類的鎮靜劑,可以用來口服或者直接注射,輕微少量的苯巴比妥並不會給人體帶來傷害,但如果長期時的注射,就會破壞人的神經系統,極有可能造成植物人的後果。」
說完他又繼續開口:「之前我沒來一院的時候,言致遠是長期昏迷,腦電波治療都沒能讓他有清醒的可能,後來我來了,只不過是換了照顧他的一波護士而已,連藥方都沒變,怎麼沒過多久。他就有反應呢?」
肖蔚然驚愕的開口:「你的意思是,以前一直有人在言致遠的藥裏動手腳。」
麥航遠攤了攤手:「不然呢?除了這個解釋,你還能有更好的解釋能說明為什麼言致遠的血液裏會有苯巴比妥?」
肖蔚然指了指門外:「你的意思是剛剛走的那個何鈺?」
麥航遠搖頭:「我不確定,按理說她是林俊佑的人,林俊佑又是言致遠的人,她根本沒有動機去害言致遠,可是,她辭職辭的如此堅決和匆忙,而且剛剛提到言致遠的時候她的表情和突變,語速加快,她好像非常的緊張,按理說一個和她毫無關系的病人而已,她為什麼要那麼緊張呢?」
肖蔚然摸著下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麥航遠把心裏的話說完了,倒是一下輕松了不少:「有人給言致遠注射鎮定劑就是不想讓他醒過來,一次不成,總歸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所以蔚然,你去和護士長通個氣,在言致遠徹底清醒過來之前的這段時間裏大家要謹慎小心,別讓有心人鑽了空子,另外……」
接下來的話,麥航遠是和肖蔚然咬耳朵交待的,至於究竟說吩咐了他什麼,大概也只有天知地知他知和他知了。
下班麥航遠准時出的醫院大門,途徑超市的時候還停下來買了點菜打算回去給言承歡做頓晚餐補一補。